出城时,城门口守卫要求下车,看到马车里有几个大箱子就要求打开查看。
萧逸也不知道里面装的什么宝贝,箱子甚至没有上锁,应该不是什么特别要紧的宝贝,看一眼应该也无妨,就同意了。
守卫说:“你自己开箱子吧。我们也只是例行公事。”
他正要去开箱子,车夫背过身朝守卫出示了云王府令牌:“王府的马车也不认识吗?”
守卫一见,立马放行。
萧逸按在箱子上的手,也停下了动作。还是不看了吧,到底,是别人家的东西。
出城十里,萧逸觉得不大对劲儿:“师傅,你有没有听到什么动静?”
车夫早就听到马车里的动静了,只是公主吩咐过:“哪有?我就听到车轱辘的声音。”
萧逸再细听,还是有咚咚咚的声响,该不会箱子里礼物给一路颠坏了吧。他不放心,掀开帘子一看,正看见云裳从箱子里小猫一样爬出来……
云裳感觉到马车内光线变亮,回头一望,两人均是一怔,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马车还在一颠一颠地往前跑,云裳赶紧爬出来。
萧逸进来扶住她:“你?”
云裳不好意思,原本准备在他背后吓唬他一下的,这家伙太警觉了。她强撑着,挤出一脸假笑:“大变活人!有没有很惊喜?”
“你小心碰头。”萧逸扶她坐好,这马车就这么小,她也只能爬出来。“怎么想到把自己装进去?”
“我就是礼物啊!对于好朋友而言,送东西多俗气啊!最需要的就是见面啊。可惜,你都不屑一看。”云裳故意这么说,要是他在王府就打开箱子看了,或者在城门口车夫没有拦住,她的突然出现就失败了。
一时间,都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两人就这么沉默着。
“那日误以为你是云涛家眷,才将你交给他。害你中毒,实在是过意不去。”萧逸低着头,该道歉的,还是要当面说清楚比较好,尽管那时候的她昏昏的,不见得记得。
云裳没想到他还惦记那件事:“那件事啊!过去很久了,你也就不要再记挂着了。”
萧逸看着她,眼前的她有点胡闹,有点任性,有点男孩子气,又很大方。数种心绪涌上喉头,只有一句:“公主,其实我……”
萧逸正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又听到另一个箱子咕嘟嘟作响。两人视线同时看向那个摇晃的箱子,里面动静越来越大。
“该不会……”萧逸目光转移到云裳脸上。
云裳的脸色越来越尴尬:“那个……”很明显里面还有个人,就不要问了嘛。
箱子里钻出来陆飞卿,看着两位盯着自己神色各有古怪,凭着多年看病的经验,就知道自己出现的很不合时机。他识趣儿地说:“咳咳。你们继续聊,我吸口气,就躺回去。”
却不知,他自认为很体贴,却叫两位更加尴尬。
“这位是……”萧逸没见过陆飞卿,看他衣着,应该不是云国人,也不是阮国人。
云裳先介绍身边的:“安言关门弟子,萧逸。”再介绍蹲在箱子里不出来,只露出半截的陆飞卿:“京城名医陆飞卿。叫他洛河就好。”
陆飞卿随意地说:“幸会。”
萧逸恭敬地低头拱手,说:“久仰。”
萧逸的客气,叫陆飞卿有点不自在,又或者是因为对安言那个老古板很不爽,所以厌乌及屋吧。他看向云裳:“咳咳。裳儿,到了阮国,你去王府,我就不进去了。”
“知道啦!陆神医!”云裳提前跟他约好,两个人一起逃出来。她去阮澈那里玩几天,他去一个人潇洒几天。两个人一起走,这样苏子寒那里,也好打马虎眼。
见人齐了,她就拿出栗子酥,葵瓜子给大家分享:“坐车很无聊的,不如我们吃点东西吧。”
陆飞卿伸手就拿了一块:“你带的够不够,我们可是要坐一天半的马车。”
“到了丫山,我们不能再买吗?”云裳从兜里掏出一张五两银子的银票出来,刻意在他眼前摇的沙沙响,“人家可是准备的很充足的。”
陆飞卿一脸的不屑,嫌弃道:“银票!我说你们有钱人真是不懂,出门要带铜钱的嘛!买几文钱的东西,你给一张大银票,谁找的开啊?”说着,拎出一串铜钱,在云裳跟前晃了晃示威。
云裳对他也表示瞧不上,脖子一僵:“我可以去钱庄换啊!带一串铜钱,哗啦啦的响,会遭贼的。”
萧逸见他二人斗嘴,只是看看,终究一句话没说。
云裳每每看到他,都是满腹心思,不知愁从何来。想问,又怕问道伤心事。想哄,又不知从何谈起。
丫山补给的时候,云裳买了好多吃的,热气腾腾的白面馒头包了一大包,刚刚出炉子的荷叶包鸡买了两只,应季的桂花糕捧了两盒,还有百吃不腻的冰糖葫芦都带了几串。
就当云裳怀里抱着一包又一包吃食,心满意足地回马车时,看到了一抹比晚霞还要夺目的红衣。是阿执背着宝剑,站在人群中。
云裳刹那收敛了笑意,继续往前,将所有吃的交给陆飞卿,并交代:“洛河,我见到一个熟人,去打个招呼就回来。”
“我等你回来再拆。”陆飞卿将东西收好,掀开帘子一角,随时准备跟上去。
萧逸看他很紧张,问道:“你既然担心她,为什么不直接跟在后面?”
“看人要的是眼睛,跟的太近,会厌烦。”陆飞卿一双眼睛盯在云裳身上,不想分神,说话语速很快。
萧逸相信云裳,有危险不会一个人去冒险的,他稳稳地坐着,等她回来。他好奇,京城名医,跟在她身边做什么。“你一个大夫,为什么要做侍卫做的事?”
陆飞卿看到了阿执,原来是府里的阿执,那为什么裳儿回不高兴。总之,不是什么坏人。他放下帘子,看着萧逸,说道:“谁说大夫一定要等人受伤了,才去医治。你的问题有点多,真的关心她,我不介意多你一个。”
萧逸不知道他这个多一个是几个意思,他对守护一个笨女人没什么兴趣:“她大概就是因为被你们这样守着,所以不知道江湖险恶,容易轻信他人。”
陆飞卿听出来他语气中的那一丝不屑:“没有人天生就多疑,也没有人天生就要受苦。你年纪不大,心态倒是不年轻。”
“呵。”萧逸不复多言,因为云裳已经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