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去京城的橘子楼,慕歌给了苏子寒三楼的房间,想必关系不一般。上次萌萌来,她也是亲自伺候。现在想来,她把店开在这里,一定跟苏子寒逃不了关系。
一路上没看到佳彦跟飞卿,也许两个人正在这里的某一个雅间,喝着小酒,看着热闹呢。
“娘子要进去?”萧逸一直跟在她身后。
“不去!这种吃喝玩乐的地方不适合我们书香门第。我们可是正儿八经的书院毕业的。”云裳说着,就从门前潇洒走过了。
苏子寒站在楼上,看着云裳蹦蹦跳跳的往前走,萧逸跟在身后护着。
“爷,就是那个书生。齐州书院的,总是来找公主。”佳彦指着萧逸的背影,替主公不平。一个小小的书生,也敢攀附公主,真是不知好歹。要不是苏子寒交代,他早就把人赶走了。
苏子寒看着云裳跟萧逸消失在人群中,什么也没说,关上窗户,坐了回来。
“今日元宵节,我跟大家能在此团聚,也是缘分。慕歌,你去招呼客人吧。这里有我跟佳彦就可以了。”
慕歌领命出去,关上了房门。
“诸位是我的爱将,五年了,你们没有背叛我,我感激在心。今日之后,你们就要回去。我只有一句话,照顾好自己。京城那边,都在撤出来。”他端起面前的酒杯,看着两桌的旧部,神色颇为凝重。“太子的死,就是一个暗示。他们已经动手了,我们不能坐以待毙。”
三十余位文官武将齐齐站起,端起面前的酒杯,小声道:“我等追随殿下,绝不二主。”
“愿天不负。”苏子寒一饮而尽。纵儿女情长,也不可毁百年基业。他的战场,她能帮助最好。就算没有并肩的情缘,至少,他还能看见她笑颜如花。
云裳拎着灯笼回到王府的时候,桃子说:“梁先生跟陆二爷都还没回来。”
“那你继续候着。我先去休息了。”云裳回到院子,解下披风挂在架子上。
桃花簪,水红色的花瓣,银色的骨,秀气倒是秀气,要是见客的时候戴着,难免小家子气,也不够贵重。她看了再看,想着他的笑容,最后还是把簪子收起来。
第二天,桃子说:“公主,梁先生一夜未归,二爷去找寻了。”
“他们昨晚不是在一起吗?”云裳记得他们一起先一步出门的。
“是一起走的。二爷回来了,梁管家就……”
“我知道了。”
云裳先去疏园看了一眼,苏子寒没有回来。她相信飞卿的能力,应该能找得回佳彦,并不是很担心。她担心的是,苏子寒回来,要怎么解释萧逸的事情。
京城急诏,说是陛下抱恙,召公主入京。
云裳拿着诏书,这就要启程。可是飞卿跟佳彦都没回来,也不知陛下这个病,是真是假。
云裳找来墨香:“嫂子,我得立刻去京城一趟。府里,你帮着照看一些。兰泽回来,你就说我是奉召入京。疏园的那位,要是回来,也这样告诉他。”
“立刻就走吗?这么急。”墨香也替她担心。在一起住这么久,彼此的照顾,已经让两人情同姐妹了。
“陛下圣旨,历来如此。”云裳见桃子已经装好马车了,这就出发。萧逸那边是无法招呼一声,但愿陛下只是虚张声势吧。四十来岁,不应该有什么大病啊!难道苏子恒这么快就发难了?
还没到京城,就遇上苏子寒的马车。
“殿下,也是面圣?”
“府里消息,说是陛下抱恙,二皇子忧虑。我也不知道,我去了能做什么。我又不是神医。”苏子寒故意说神医二字,看云裳身边没有带陆飞卿。“你陆家哥哥呢?”
“去找他的好友梁佳彦了。昨夜佳彦彻夜未归,也不知怎么了。”云裳担心,不知道会不会出什么事情。眼下她出门了,也顾不上了。
“喝多了。”苏子寒轻描淡写一句话。
云裳睁大眼睛:“啊?”难道他昨夜就回来了?他们还喝酒了。
“昨晚陪我喝酒,三杯就倒。以后,还是让他喝茶得了。”苏子寒从来不知,佳彦的酒量浅到如此地步,简直不值一提。别人喝完了,回家了。他喝完了,就睡着了。还好没有什么酒后乱说话的毛病,不然这辈子就不准他饮酒了。
云裳倒是松了口气:“人没事就好。”
京城南门关卡又加了岗哨,入城的人一一盘查。那些个出入的百姓,连背上包袱都要打开看。有些彪悍的壮汉,靴子都要拖下来,看有没有夹带什么。
苏子寒坐着云裳的马车,被当做公主家眷一并进了城。
“你说这些把门的,问都不问一声我是谁就直接放过了?”苏子寒觉得关卡还是太松了,公主的马车怎么了,都不抽查一下。
“因为你坐在我的车里,你要是犯了什么事,都算在我头上啊。”打狗看主人,就是因为主人能罩得住狗。云裳不敢说出来,想必他也明白。
苏子寒身子往后一靠,有点累了:“哎!没想到我也有被人保护的一天啊。”
“等入了城,就是你保护我了。毕竟我是异性,你才是苏家嫡亲的皇叔。”云裳苦着脸,这一趟,福祸难料啊!
马车没有去云国驿馆,直接进了城西景王府。
苏子寒说:“要庇护,就要寸步不离。至少,要盯着你的人知道,你是我在保护。”
云裳没意见,让丫鬟重新梳头,戴上首饰,更了正装,换了一双不沾泥土的新鞋子就入宫。
进了宫门,才知道,永乐宫外已经跪了一片了。永乐宫是皇后的居所,外臣都只能跪在门口,倒是个不见群臣的好理由。
苏子恒作为皇叔,没必要跪着。见到他们来,就立即请了进去:“十九弟,公主,你们总算来了。我们等了这么久,陛下只要见你们。”
云裳一听,谁都不见,这是病的有多重?该不是要临终遗诏了吧。万一遗诏不符合平王殿下的意愿,这眼前可都是他的人马在跪着,不会就灭了她吧。
跨了门槛,苏子恒就站在门外托付:“本王只能送你们到这里。替本王看看陛下到底如何了。撇开君臣不谈,我们都是一家人。”
“好。”云裳嘴上说好,心里却觉得他高兴的太早。敢跟陛下自称是一家人的,这是要凌驾在皇位之上吗?
苏子寒什么也没说,就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