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卖我的人多的去了，没有几个有好下场的。”他很有信心。

　　“好吧！那但愿平王殿下早日拿下京城，早日下旨封后。”云裳长长地舒了口气，“没想到，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女，还能有母仪天下的命运啊！到时候，就凭着你住在我府里这么久，他就不会轻易饶了你。”所以，殿下啊！为了你自己，也请你好好对付平王吧。

　　苏子寒笑而不语。这个时候，想起来拖自己下水了吗？其实，早就已经栓在一起了。

　　三天前，太长公主大婚之时，陆飞卿拉着陆寒川要出城，寒川不想走。

　　陆飞卿指着皇宫的方向说：“你现在不走，等这件婚事结束，还不知道能不能走得掉呢！”

　　寒川不认为有人能拦得住他的脚步：“你不必担心我，照顾好裳儿就是。”

　　“就是她叫我来找你回去的。她最不放心的就是你。”陆飞卿没好气的说，“你以为我愿意来啊？跑来跑去的，还不是想着大家都能好好的。她现在是有要事在身，走不开，不然她会亲自来请你。你说，我都来了几天了，怎么就劝不动你呢？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这么固执呢？”

　　“你先回云州去吧。初阳跟沐雪都在那边。”寒川就是不走。

　　“你不走，我也不走。”陆飞卿索性坐了下来，他在，起码遇到事情，还能彼此有个照应。

　　寒川不想他在：“我真的有事。”

　　“有什么比你性命还重要的事情？苏子芊大婚，明显就是苏子恒的主意。你要是露面，八成被抓走了给那位公主出气。去云州怎么了？有裳儿，有我，还有你两个小徒弟。对了，裳儿找了个朋友，你还没见过吧？叫萧逸。”

　　“萧逸？”寒川听云裳说过。“你见过了？什么样子？”

　　陆飞卿就知道他对云裳的事情，最关心。“嗯！一穷二白的穷小子。不出意外的话，会成为你我的妹夫。”

　　突然外面有人敲门，嘟嘟嘟。

　　“谁呀？”陆飞卿不耐烦的去开门。大白天的关着门，就是闭门谢客，还有人来敲。真是的！

　　“你是？”张灵儿看着陆飞卿不认识，但是认识里面的陆寒川。她对着陆寒川说道：“陆大人，我将人带来了。你能不能让我们进来？”

　　“请进。”陆寒川等的就是张灵儿。

　　陆飞卿心里恼火，什么时候了，还看病。嘴上不说，面色很是难看。他认识张灵儿，现如今，应该称呼他张夫人了。故意甩脸色给她看，免得他以为所有人都跟陆寒川一样好说话。

　　张灵儿扶着一个二十出头的美妇进门，那妇人年纪轻轻，却跟个木头人似得。目光空洞，看着人。

　　“她这个样子，多久了？”寒川看着张灵儿扶着夫人坐下，才问道。

　　“三四年了。”张灵儿看着她坐稳了，又去关门。关门前，还不忘看看外面有没有人跟着过来。

　　陆寒川知道她行事小心，也知道眼前的夫人，能被平王侧妃如此细心照顾，身份一定不简单。“能说一下以前是怎样的吗？”

　　“以前话可多了，就算没人搭理，一个人也能说很久。后来，病了一场，就变得再也不肯说话。呆呆的，吃饭都要喂。有时候，坐在那里，就睡着了。也不会去自己穿衣服，梳头发……”张灵儿很是揪心，看着她，愁眉不展。“看了很多名医，都不见好。都说是心病，难医。”

　　“大病一场？是什么病？”陆飞卿插话。他也是大夫，自认为医术并不逊色寒川，有这样的疑难杂症，他还是很有兴趣的。

　　“这……”张灵儿看向陆飞卿，再望着陆寒川，她挑了这样的日子带人过来，就是不想让更多的人知道。

　　陆飞卿白了她一眼，进了里屋。贴在墙壁上，悄悄偷听。

　　张灵儿这才说道：“她先前成了亲，有了孩子，是孩子没了，才突然变得沉默的。”

　　陆寒川点点头，果然是精神上遭受重创，才变了性格。他还想知道多点讯息，又不方便像陆飞卿那样直接问：“看你这位亲戚，就算神志不清，也被人照顾的很好，穿戴整齐，夫家应该是个大户。”

　　“陆大人，他们家不愿意被人知道，所以一直瞒着，也请陆大人你帮着瞒下。就算，你帮我一个大忙了。”张灵儿拿出一锭金子，“这个，是诊金之外的。我个人的一点心意，只要你能治好她，哪怕让她开口，吐一个字。他的夫家，必有重谢。”

　　陆寒川将金子往外推了推，看病归看病，额外收人家的心意，不是他的作风。万一看不好，这能给得起金子的人，也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这个，我不敢说。只是，一般孩子没了，抑郁一阵子，都能修养好。她应该不是只这一件事想不开吧？”

　　“这……”张灵儿想了想，不知道该不该说：“陆大人，我知道你的爷爷就是神医，给任何人看病，都尽心尽力，不会为了名气，到处宣扬治好了什么人。这样跟你说吧，她的心结，的确不止这一处。原本，是有个意中人的，只是……陆大人也知道，大户人家嘛，成亲总是要门当户对的。她的那位，门第太低了些。”

　　“我大致懂了。”陆寒川看向她，一身绫罗，穿金戴银，只可惜目光呆滞，空有一副好皮囊。“这位夫人，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你要是听得见我说话，就点头。要是想回家，就站起来。”

　　他试图与她沟通，只是她毫无反应。

　　张灵儿摇摇头：“她不仅不说话，也听不见别人说话。就好像，魂魄被勾走了，只留下一个空壳。”

　　“夫人，你叫什么名字？”陆寒川站在她面前，看着她空洞的眼神，也不害怕。只觉得，说不出来的熟悉。他十岁之后，就在云国，陪着云裳一起长大。张夫人的亲戚，应该是郑国人。或者，张清莲的外戚，就是京城人。他小时候跟着爷爷，倒是去过郑国，不知道有没有见过这位。

　　张灵儿还是摇头：“陆大人，这样没用的。别的大夫也试过了，她根本听不见。”

　　“要不，张夫人，你信得过我的话，请你回避一下？我想当独跟她说话。”寒川用自己的身子，挡住张灵儿的视线，那一刹那，他看到了眼前之人睫毛眨了一下。她，是听得见自己说话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