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马在城外,不进城,算什么?
云裳看着将军:“以前入京,不论朝暮,都是城门大开。现在天色尚早,你就关着城门,本公主有理由怀疑,城中有变。既然将军说,不入京,那就不入。”
守城将军正要反驳,他才没有叫他们不进去呢。他也是情况不明,只负责在外守城,关闭城门,禁止出行。他也只是奉命行事啊!
楚仲文一听,正好是个契机:“对!谁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事?门口一个进出的百姓都没有。我们要见陛下,请陛下驾临城门口。”
将军没见过这么蛮横的王爷,公主,没想过要怎么应对。看他们两个都是有实权的,不像是说着玩的,只犟了一句:“陛下乃是我大周天子,岂是你们几位王爷相见就见的!”
“我等奉召入京,如今京中情况不明,大可领兵勤王。怎么?你一个小小的守城将军,还轮得到你来教训本王?”楚仲文气势凌然的呛了回去。
吴凡没想到楚仲文会提到领兵勤王,吃了一惊:“楚王,你的兵在楚国,比我的还远,调过来,来回要几日吧?”
“谁说要调自己的兵了?文书上写着八王入京,现在跟京城最近的难道不是萧国,郑国,韩国,还有你的吴国吗?”楚仲文看着他,察觉他要先进去,不过现在这么一闹,他是不好先进去了。景王曾经交代,吴王,要担心。现在看来,他还真的是随时会反水的。
吴王听说要他出兵,脑袋往脖子里一缩:“本王不敢。”
“本公主愿意。陛下要是有什么闪失,本公主先斩了你的脑袋!”云裳凶狠起来,倒是有几分气势的。“我们三位就在这门口等着。通报与否,就请将军你自己决定吧!”
楚王也是强硬态度:“将军,要是不通报,我就怀疑,陛下是不是被人控制了。到时候兵戎相见,本王可是记得你。”
守城将军看了看三人,都没有好脸色,转身退了回去。关上城门,再也没了动静。
过了大约两个时辰,城门再次打开,还是那个守城的将军,手捧圣旨出来。
云裳与两位王爷以及随从,都跪下迎接圣旨。
“宣,楚王仲文,吴王凡,云公主裳,入宣德殿觐见。”
守城将军念完,请三位平身,语气一转:“三位,圣旨,末将是请来了。陛下,我可是没见着。最近两天,末将也觉得怪怪的,陛下罢朝,说是病了。可是,太长公主大婚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要是你们真的有疑心,路上小心。”
云裳觉得不对劲,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
三人一同进城之后,她问楚仲文:“王爷,你觉得奇怪不奇怪?他之前还一副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这两个时辰一过,立马变得忧国忧民起来?甚至,担心你我安危?”
“是啊!明知道他有诡异,还不是得进城才能知道具体情况。就算陛下真的被挟持了,我们也要有证据,才能救他。”楚王不能抗旨,只能铤而走险了。
云裳心中苦闷,他们想着怎么救陛下,陛下还不知怎么打算的呢。要是陛下心里有他们这些分封国的王爷,就不会漠视更替。也许别人享受荣华,对陛下感恩戴德,她不会!
南门与皇宫,还有一阵距离,一路上少有行人,与以往车水马龙的京城大不相同。
皇宫威严,象征着绝对的权利。如今,却是个不知道深浅的虎穴龙潭,叫人望而却步。
宫门缓缓打开,云裳的心情比去年还要沉重。去年怕的是自己掉脑袋,现在怕的是自己连同追随自己的下属,一并掉脑袋。
迎接内监,还是以前那熟悉的面孔。
“陛下好好的,召见我们做什么?”云裳故作轻松地问道。
“奴才不知。公主去了,不就知道了。”内监低着头,手里拿着拂尘。
宫中讲究,每个宫殿都有专人擦拭,确保不落尘埃。明明没有灰尘可以扫,奴才们却拿着拂尘在手里做样子。
云裳如此分散自己的精力,不想一直担心,到时候面对陛下,疲惫的样子,会出岔子。
宣德殿,那个每天早朝的地方,三百六十五步台阶,爬断腿的地方。
云裳看着,这次没有苏子寒保护,这次自己去面对。不要害怕,没什么好害怕的。
三人几乎同时迈进宣德殿,同时高呼:“叩见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陛下?”苏子恒站在龙椅面前,回转过身子,看着三位:“在叫本王吗?”
他的语调并不高,却是叫在场众人为之震惊。
云裳抬头,没见陛下的人影。大殿之上,空荡荡的,只有苏子恒一个人在。心中,已然确定了七分。
楚仲文先发话了:“平王殿下,陛下召见我等前来,不知陛下现在身在何处?”
“他啊!他在永乐宫,陪着皇后呢。”苏子恒说的很轻松。他在宣德殿,陛下却在永乐宫,分明是他霸占了正殿,将陛下囚禁与后宫。
“你……”楚王一时不知道要怎么说他,气的用手指着他。
苏子恒并不在意,看都不看他一眼:“他自己愿意去的。本王有什么办法?”
吴凡此时出来制止楚仲文,示意他不要那么激动。
云裳看出来了,吴凡难怪不怕入京,也许他就是跟苏子恒一伙儿的。还好,之前都没有跟他怎么交往。
“殿下,你到底要怎样?”楚仲文直接开门见山的问他。
“不怎样。觉得宣德殿挺好的。坐在这里,想你们了,就可以下诏,然后坐等你们快马加鞭的赶来。”苏子恒笑的很开心,与以往任何时候的客气不同,是发自内心的高兴。突然,他神色一凝:“不过,有人来的慢了。”
他看向云裳:“你的云州那么近,收到消息应该最早,赶过来应该最快?耽搁这么久,该不会是陪我的十九弟,风花雪月吧?”
“平王殿下,现在能这么称呼你吗?”云裳担心了许久,此时,却是平静了下来。看着眼前的人,人还是那个人,只不过撕掉了以往亲切的伪装罢了。这样看,可以直接看到他的喜怒,也方便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