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知道他一个画家,留在她这里这么久,已经是帮了很大的忙了。只是眼下,事急从权,不能顾及太多。
佳彦垂头丧气,他也知道他现在离开,不大合适。
“京城有任何消息,立马告诉我。”云裳不放心,等佳彦走后,立刻叫寒川带着映雪去了别处暂住。只要苏子恒要的人,不在云王府,王府就是安全的。
她先安排一辆马车,由寒川从大门驾驭出去。夜里,再让人将映雪送出去。
映雪很乖,只是看到云裳不对付的脸,就不敢笑。她问:“寒川在哪儿?”
“我这就送你过去。但是,你要乖,不能大声说话,不能瞎跑。跟着他后面,他才能保护你。知道吗?”云裳此时,只求平安无事。
等苏子寒回来,将人交付,也算是为他做了一件事。他的恩情那么重,能还一点是一点。
送走了映雪,清扫了所有客房。
墨香跟兰泽过来,看到云裳那么辛苦,他们又插不上手,只能少碍事了。
“公主,真的要打战吗?”
云裳不知道怎么说,又不是她一个人决定的:“那边也不知道,暂时没消息传回来。能不打,他们就不会打的。”
兰泽问道:“平王要是赢了,我们是不是都要死?”
“也不能这么说。要不这样,你们害怕的话,先回江家?他应该不会对寻常百姓下手。”云裳知道眼前两位都不是贪生怕死之徒,只是想了解清楚一点。像她这种,被追杀很多次的,都会害怕,何况安逸惯了的他们呢。
“不是这个意思。公主,你误会了。”墨香觉得兰泽说远了,让她误会了。“我们是担心萧逸,不是说他也去了京城吗?我们只看到你回来,没见到他……所以,来问你,也是想知道他怎么样了。”
云裳记得萧逸与兰泽只见过一次。要说佳彦担心飞卿,那他们是多年好友,一起吃喝玩乐的。他跟萧逸,犯不着吧?
“怎么?是不是出事了?”兰泽看着云裳面露难色,不好说话的样子。
“也不是。他就是……就是……”云裳思前想后,此时不说,他只会乱猜。说了,怕是引出更大的误会。“他只是回老家,继承家业去了。”
云裳想,能瞒住一时,算一时吧。这个时候,已经够乱的了。兰泽跟墨香,就不要再添问题了。
“家业?他跟我说,他家里没有人了。”兰泽不信。
“嗯!以前是。所以,他们家就剩下他一个,必须要回去啊。”云裳觉得撒谎起来,还是挺能扯的。这一顺,就顺下来了。
墨香又问道:“那他什么时候回来?听说平王就是联合了萧国,郑国,才有底气关着陛下的。他要是去了萧国,回不来怎么办?当时,我问他什么时候成亲,他说尽快。可不要拖没了。”
云裳头疼,原来兰泽他们是担心这个,果然也是个不小的问题啊!
“我们先把眼前的事情过了,再说行吗?你们还有时间操心这些?我有三万兵在京城,兰泽你要是没事的话,帮着押送军粮吧。”云裳不想他闲在家里瞎操心。
“这么重要的事情,我怕做不好,还是算了。”兰泽最怕出任官职了,何况军粮还是送给欧阳林。回头,又要被他一阵奚落。
云裳就知道,让他做什么都行,就是办差不行。其实,她也是故意说得,万一真的要他去了,江老夫人估计又要作风作雨了。
“那行。反正路也不远,我让刘筠去。”
顾好前线,稳定其他州郡,就是云裳现在忙不迭的事。每个州的州牧都来文书,问一遍京城情况。还好有白遗英在,一一回复,安定民心。
“萧逸一去不会,公主,要不要派人去找?”
“你与他共事这么久,可曾知晓,他为人如何?”云裳将批阅文书交付他发出去的时候,看他貌似与萧逸处的不错。只是,谁也没有料到,他是那样的出身吧。继承王位,一定很不痛快。她看的出来,他不喜欢他的父王。
“克己复礼,温情,风趣……”白遗英见公主没有喊停,就继续想下去。
云裳看他编不下去了,再等了一会儿,确定他说不上来了,才说:“得了!你不必夸那么多,浪费好词汇。”
白遗英憨笑一下:“公主你眼光不差,只是臣看人不准。”
“还惦记刘筠的事情呢?他不适合在书院里呆着。书院呆久了,人就安逸了,除了口才,什么都没剩下。以他的魄力,送去军中锻炼,成就会比你高。”云裳最讨厌人说话绵里藏针。她又不是把刘筠打一顿关了,只是调换了一下位置,何必说的跟她欺负了他似的。
“是是是。公主深谋远虑,高瞻远瞩……”
“继续。随便夸,我无所谓。”云裳看他能想出多少词汇来。
“臣多少美好的词汇,也形容不出公主的才干。”白遗英求放过,端着一摞文书转身就溜。
京城,南门。
苏子寒看着城墙上巡视的士兵,如果现在攻城,京城肯定能拿得下。但是北门会有多少人马,能耗多久,就不清楚了。
他在等,等北面的消息传来,再决定是否强攻。
永乐宫,苏凌坐在椅子上,两目无光。
他知道,这一次,就算是苏子寒赢了苏子恒,他也只能让出皇位了。若是苏子寒赢了,他还有活路;若是苏子恒赢了,他与皇后,贵妃,还有苏沐,都不会活着。
“唉!”苏凌一声长叹。为何要是先帝的长孙,他一点也不喜欢当这个窝囊的皇帝。文武百官不服,他只好请十五皇叔帮忙辅政。事到如今,只能怪自己无能。
皇后也是没有精神,被关了几日,才从送饭的宫女那里得知郑垣已经投靠了平王。以前,她的娘家,是陛下最可靠的后方,现在倒戈,她也无颜面对陛下。同在永乐宫,又不得不互相照应着。
冷贵妃没有跟他们关押在一起,还是居住在原来的宫殿里。有冷月,苏沐陪着,情况要好很多。没有别的原因,萧逸要求的。苏子恒无所谓,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