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裳不相信平王真心要夺位,却相信,只要是景王喜欢的,他都想拿到,毁掉。至于谁促成,谁乐见,那不是显而易见的么。
“张大人,你在京城多年,对平王应该是比较熟悉的。你觉得,我猜的对吗?”
“公主相信平王对皇位没想法,可是他的的确确将陛下软禁过了,也的的确确要再次动手了。而且,我相信这一次,他不会像上次一样。”张清莲以事实说话,无可辩驳。
云裳不得不叹服,跟他说道理,简直就是以卵击石。“怎么办?张大人这么聪敏,留在府里,很是屈才啊!要不,送你去京城?别说我不给你机会哦。”
她是真的动了要将他送出的心思。在自己手里,是在是不敢用,有不舍得杀掉。怎么办,只能交给苏子寒看着办。
张清莲看她刚才还说自己距离宣陵近了一步,现在有说送他去京城,不知道哪句是真,哪句是假。不过,不管去哪里,都是个脱离王府软禁的机会。
“陛下在京城,下官去京城有何不可。只是,下官现在是公主的臣子,就这样去了京城,会不会被当做平王的奸细啊?”
“难道张大人不是吗?”云裳见他尚有顾忌,不去就不去,了不起继续关着,也浪费不了多少米。
“看来,还是公主这里安全。”张清莲这才安心留在王府。
没过几个时辰,陛下的圣旨就到了。云裳接过圣旨,就去找欧阳林宣读一遍。
欧阳林也早有准备,立刻点兵,出发了。
临行前,云裳嘱咐一句:“师兄此去,必有一战。有任何需要的,尽管开口。你是在替代我做这件事,我会记着。”
“公主哪里的话。我本来就是个武将,不带兵,补上战场,还算什么将军。”欧阳林拍拍自己胸脯,上马出城了。
云裳不放心,回到王府,就让寒川跟上去。她总觉得,一切太顺利了,哪里不对劲。
陆飞卿过来请缨,带了几个当地的大夫,要追上去。云裳没有反对,还加派了一些人手押运常用药材。
佳彦也想去:“公主,既然萧国出了五万,那跟我们南方的五万可不是一个数。我也不是说欧阳将军没用,就是想去看看。你也知道,我最喜欢的事情就是画画了。回头,我给你带几张千军万马的,气势恢宏的画回来。”
云裳就知道他也想去,可是府里已经走了寒川跟飞卿,他也走,就没什么人了。
“大军接到圣旨的时候,已经走了。如果需要征兵,我不会拦着你的赤子之心。现在,你是我府内的管家,帮我照看好府里内务才是要紧。晚上,我要请书院的江院长吃饭,你给我去准备晚宴。”
“哦。”佳彦很失落的走了。请兰泽吃饭,还要准备什么。
兰泽在书院收到消息,听说欧阳林带着三万兵出城了。他正想着,找什么借口可以出去,没想到云王府的请柬这就送上门来了。
晚膳,兰泽带着墨香一起过来。
“公主,正好有事找你。”他先说。
云裳看他着急的样子,不用想也知道要说什么事,她是不会让他如愿的。“我也有事找你。”
“公主先说。”
“今天收到陛下的旨意,欧阳将军把宣陵跟云州能带的兵都带走了。云州不能乱,书院那般激动的学生,你都给我看住了。谁,也不准踏出书院一步。不是说要你惩罚谁,而是保护好这些孩子们,带他们做一些能做的事情。”云裳说的透彻,相信他能理解。不管是他,还是那般热血少年,都不准在这个时候给她捣乱。
“这……”兰泽明显犹豫了。
“这是命令。欧阳将军在前面,守护京城。京城后面,就是我云州。没有任何一个分封国的王城,像云国这样靠近京城。太平的时候,这是便利。不太平的时候,这就是最容易殃及的城池。”云裳说的字字铿锵,“你现在是院长,那些学生的安全,就交给你了。”
她说完了,看兰泽沉默,应是了解这份责任不轻,再也不会想着偷偷的跟上欧阳林的队伍了。本就是一介文人,何苦逞能做强。
“桃子,上菜吧。吃完了,大家还各有的忙。”云裳先入座。
兰泽默默的吃完了饭,就回书院去了。
安排好了所有的人,已经是深夜,她才松口气。仰望夜空,想必此时,欧阳林已经到了京城。不知道陛下会作何判断,守城,还是主动出击。
苏子寒现在是什么事都不管,坐在王府里打着养伤的借口,死也不出门。
这下好了,她的兵,还要听陛下的号令。陛下从来没有打过仗,萧国带兵的冷叙却是一生戎马。还在阮澈是亲自出马,他毫不含糊,必定要给冷叙迎头痛击。
云裳想起以前大家都在一起念书,在一起玩耍。现在,阮澈可以亲自带兵,她却要留在府里养胎。寒川是上的了战场,救得了伤兵,下得了厨房,上的了厅堂。最弱的,还是自己。
又是半夜来信,云裳没睡,屋里灯亮着,桃子就敲门了。
“进来。”
“公主,是驸马的书信。”桃子双手奉上。
“驸马?萧辞?”云裳跟他交往不多,这个时候来信,做什么?告诉她,绝交,以后都会敌人了吗?那就不必了,本来也没什么交情。
拆开一看,里面还有信封。写着云裳亲启,落款是萧逸。
“公主,是萧国王爷的书信。萧国跟我们云国没有私下交往,怎么这个时候……”
云裳瞪了她一眼,她立刻闭嘴。
云裳打开,还真的是萧逸的亲笔书信。问了一下王府的荷花开的好不好,花圃里他养的花开了没有,最近有没有好好吃饭,睡觉有没有做什么好玩的梦。都是些家常话,还真的是稀松平常。
只是这时间,有点耽搁了。这封信应该是她躲在青州金家府里的时候寄出来的,这都多久了,才到。
云裳将信收好,要是以后孩子问起来,父亲是个什么样子的人,至少还有书信可以看一眼笔迹。除此之外,她实在是想不出,他为什么要接着萧辞的名义发这样的家书了。不涉及国事,没有盖王印,落款只有名字,连姓氏都不用,只能算是家书一封。
其实,有没有书信来往,有什么要紧。萧国王妃冷月,早已经被熟知了。做做样子的事情,她也就看着办了。反正孩子会让寒川带走,不会叫他孤零零的去萧国受气。
云裳一边告诉自己,不要理会这些,又想着怎样才能安全的避开大家的视线,将孩子生下来。前面的战事,她嘴上说不担心的的,可毕竟萧国跟郑国是最强悍的。她努力跟自己说,相信欧阳林,相信阮澈,还不是叫寒川跟着去了。
只要这场仗赢了,剩下的就都好说。这样想着,她才稍稍心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