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富国紧皱眉头自言自语说道:“明天还得让他离开。”陈俊明在一旁看着,自言自语:“刚才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他中毒了呢?”“中毒?”郑富国灵光一闪,立即转身看着陈俊明:“你说什么?”“少爷,我没说什么呀?”陈俊明吓得脸色煞白,以为自己说错了话。郑富国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看把你吓得,真是没出息!刚才你说中毒,倒让我想到一计!”说着他转回身告诉刘掌柜的:“老刘,从现在起你什么都别干,一直陪着他,保证他的身体康复。”“东家,您就放心吧!”“还有一点,就是你给他下药的时候看看能不能让他稍微痛苦一些,然后告诉他,这是中毒的迹象!”郑富国悄声吩咐。刘掌柜一愣,略一沉思,才缓缓说道:“这没问题。只是东家得告诉小的,这毒药的毒性!”郑富国一愣:“什么意思?”“小的是说您需要他中慢性毒还是——”刘掌柜问着。郑富国一笑:“慢性毒,不过,在保证这老头活着的情况下,让他尽量痛苦些,而且——”他看了四周一眼压低声音说道:“必要时候能够真正要了他的命!”语气间充满凶狠。刘掌柜内心一颤:“这少年东家真是心狠手辣,卸磨杀驴。”表面上却赶紧一整脸色:“是!”郑富国笑着拍拍他的肩膀:“这件事完成后我不会亏待你。以后这药铺交给你全权处理。这下一任知县据我所知已经有了眉目。他爱好女色,所以掏空了身子。所以,你还得帮我弄点这方面的丹药呢?”说着哈哈大笑,转身而去。刘掌柜这才完全放心,赶紧陪笑道:“小的遵命!”陈俊明赶紧跟上。
“少爷,你可真行,连下一任知县是谁,喜欢什么调调儿您都知道!”郑富国走在前面猛然停住脚步,一扭头笑着看着他:“我说你什么好呢?连个真话假话都听不出来。如果我只对他说:‘事成之后不会亏待你!’那岂不是直接告诉他我这是卸磨杀驴,兔死狗烹?所以,只好说下一任知县,说的越具体,他就觉得自己的用处越大,就越认为我不会杀他!”郑富国洋洋得意。“您、您怎么知道他怕你卸磨杀驴?”“我一说将吴起用完就下真的毒药的时候,他脸色一紧,还以为我没出来呢?”说着边笑边往前走去。陈俊明听着胆战心惊,不由自主想起父亲临终前告诉自己的话:“要想活得好,活得长久,只有一个秘诀。只要能做到这一点就行。那就是:除了绝对的忠心;主子交待下来的事情,千方百计去完成,还要在主子面前装傻充愣。”自己当时不太了解,现在想想还真是那么回事:“正是因为自己忠心,所以自己在他身边,他觉得很安心;正因为自己从来没有错过,所以郑富国对自己放心;正因为自己装傻充愣,所以他和自己在一起时很欢心!”想到这里,他摇摇头,紧跟上去。
到了书房,陈俊明皱着眉头有些纳闷问郑富国:“少爷,小的有件事一直不明白,你说邹明豪他这是干什么?为什么让这老头离开?”刚说到这里,外面突然有人笑道:“他这是两面讨好!”说话间走进来两个人。郑富国大吃一惊,不由自主地将手放到怀里。那手势很简单:就是掏枪。然而推门进来的这两人让他大为放心:一个是欧阳道;另一个正是他日夜惦念的兄弟马凤池。陈俊明少年心性,一看到家乡人,又惊又喜,猛然朝着欧阳道扑去:“是你们啊?”欧阳道一下抱住他,然后把他放下,轻轻地在他脑门上敲了一下,笑着说:“你小子,越来越重了。看来你家少爷让你吃得太好了!”马凤池也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郑富国和马凤池则是见多识广经历了无数风浪之人,所以性格有些沉稳。“大哥!”“兄弟!”说话间两双手握在了一起,久久不放。他们没有多说什么,只是眼睛互相看着对方,泪花隐现,显然激动至极。“坐吧!”郑富国慢慢松开手,显然心情慢慢平静下来。欧阳道也顺便坐下。“兄弟,你、你到哪里去了?那张铭义几乎将县城翻了个底朝天都找不到你!”郑富国笑着。马凤池一笑:“小弟一直没进城,他怎么找得到?”“什么?”郑富国满脸惊讶之色,有些半信半疑。“不相信?”欧阳道接茬说道:“马兄弟真是聪明。他生怕张铭义盯住李家村不放,所以冒险现身,将张铭义吸引回来。到了靠近县城的一片树林的时候,我冒充他往前冲去。他则是躲进树林。那张铭义拐个弯后看到我在前面冲,根本不知道此时已经换人。他去哪里找人?”欧阳道边说边笑。“他、他没有认出你来?”郑富国更加怀疑。“当时下着蒙蒙小雨,马兄弟故意身披蓑衣,头戴斗笠。从后面看谁能认出来?而且我进城的时候也是故意用斗笠盖头,让那些守城的官兵根本看不到我的真面目。”欧阳道顿了顿继续说着。郑富国点头微笑,心中暗赞马凤池聪明机智。陈俊明更是抚掌大笑:“他即便是把县城里每一寸土地都用筛子筛一遍也找不到少爷你了!”马凤池笑骂着:“你小子是夸我呢还是损我呢?我是什么呀还用筛子筛?”说着众人哈哈大笑。
笑声过后,郑富国开始转入正题:“刚才我们的谈话你们都听到了?”马凤池尴尬一笑:“我们也是才来,没听到多少。”他知道郑富国胸怀有些狭小,所以刚才特别嘱咐欧阳道,一定要让伙计前来禀报。不料欧阳道却觉得没有这个必要,认为兄弟之间不必如此客套,所以带头就冲了进来。他说的没错:郑富国的确不介意他们这么冲进来;却介意自己的防卫形同虚设,更介意马凤池竟然有欧阳道这样身手的人相助,因此心里隐隐有些不快。如今马凤池这么一说,郑富国微微一笑:“既然如此,咱们就长话短说。”说着他将吴起的出现以及吴起的来历说了一遍。“二位,你们来得正好,帮我分析一下这邹明豪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郑富国皱眉说着。马凤池等人默想一阵。欧阳道皱着眉头:“这小子既然把这老头送来,又警示咱们。他到底想做什么?”“大哥,他这么做我觉得是有些像咱们示好的意思。”马凤池缓缓说着,接着皱眉顿了一顿:“可是他似乎又不止是这一层意思。”郑富国心中一动:“兄弟说的有理。如果我是邹明豪。既然让吴起辨认了这冒牌的张铭义就是杀害他主子的元凶祸首。那么下一步就应该把他隐藏起来或者严加保护起来才对,却不料他那里发生了大火。”陈俊明接茬说道:“会不会是张铭义放的火?”马凤池扭头看着他:“张铭义放火?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