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逐漸改變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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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久之後,廚房。

  謝絲妲無言地看著尼歐把累癱的才人搬進廚房中,忍不住嘆了一口氣。

  「嗨,我回來了。」尼歐舉起手來打招呼。

  「請不要每次都用這句話帶過去!」

  謝絲妲不悅地說著,同時幫忙把才人搬到一旁的椅子上。

  「其實這句話是伏筆喔。」

  「咦?甚麼東西?」忙著照顧才人的謝絲妲,沒有聽清楚尼歐的話。

  「沒事,我又在胡言亂語了。」尼歐揮了揮手表示沒事後,從廚房角落邊拿出一鼎被蓋住的湯鍋。「要抓好喔。」

  尼歐隨後掀開鍋蓋。

  才人立刻跳起逃命。

  「謝絲妲快抓住才人!今天這鍋一定要讓他全部喝下去!」

  尼歐隨手抄起一旁的湯勺來,比著逃命中的才人大喊道。

  「阿、是!」

  「我死也不要喝啊!!」

  明明應該體力已經已經消耗殆盡的才人,不知道從哪裡爆發出力氣來,以常人難以想像的速度往廚房門口跑去。

  謝絲妲擋在門口,卻發現才人逃跑路線一個急轉,打算跳窗逃命。

  「你給我回來!!」

  尼歐湯勺一轉,用湯勺撈住才人外套後領,將跳到一半的才人拉了回來。另一手平抓鍋蓋,往才人臉上拍下去。

  然而被尼歐訓練(惡整)了一個多禮拜,才人早已非是不懂戰鬥的新手。發現自己絕對閃不掉攻擊的才人,雙手護頭擋住尼歐的砸臉攻擊,隨後雙手向後一擋一伸,迅速脫掉外套,打算再度跳窗逃命一次。

  尼歐像是早料到才人的行動,右腳一伸剛好絆倒才人,讓他從空中跌了下去,而才人跌下去的方向剛好是──

  ──不知何時被尼歐踢過來,已經開蓋的湯鍋。

  「噗通」

  才人頭剛好浸到鍋子裡,兩人見到才人不停的掙扎,似乎是打算從湯鍋裡爬起來。但是過了片刻之後,才人的四肢漸漸停止掙扎,最後一動也不動。

  「才人先生他沒事吧?」謝絲妲連忙跑過去扶起才人,轉頭問著尼歐。

  「放心,他只喝掉十分之一而已。」尼歐看了下鍋裡的湯後,非常冷靜地說著。

  【意思是喝完就會出事嗎?!】謝絲妲忍住心裡的吐槽。

  「不過……我做的精力湯有這麼難喝嘛?」

  「非常難喝。」曾經試喝過的謝絲妲,毫不猶豫的說。

  「嗚──我可是以對人體最佳效能的方式去做的,沒道理會難喝阿……」

  「雖然老師您的料理確實很好吃,但是不代表……」說到一半,謝絲妲突然想到甚麼,「……『沒道理難喝』,難道老師沒喝過自己煮的精力湯?」

  「我為什麼要喝?我又沒精力缺乏。」

  「……請老師您喝一口吧。」

  「不行喔,畢竟是專門為了才人做的呢。」

  「老師,請喝一口吧。」謝絲妲堅持中。

  「謝絲妲妳的好意我心領了,可是──」

  「現在給我喝!」謝絲妲爆氣。

  「──YES,SIR!」被謝絲妲的氣勢所迫,尼歐下意識作出敬禮動作。

  尼歐拿著湯瓢,隨手撈了一碗起來,喝了下去。

  「也沒多難喝嘛……耶?謝絲妲妳怎麼變成三個了,而且這種從肚子裡傳出來的感覺到底是……」

  話還沒說完,尼歐就身體一偏,隨後倒地不起,暈了過去。

  看著雙眼正在螺旋般打轉的尼歐,謝絲妲再度嘆了口氣。

  「所謂的毒蛇不會被自己毒死的常理,好像沒辦法用在他身上。」

  ...

  ...

  早上,露易絲房間。

  好不容易從暈眩狀態中清醒的尼歐,在謝絲妲的要求下,立下了『以後自己煮的東西會先試吃一遍』的狠誓。隨後把才人放在謝絲妲那(畢竟喝了十分之一,到現在還沒醒),獨自來到了露易絲房門外。

  尼歐一開房門,就看到只穿著睡衣的露易絲,臉整個泡在臉盆裡。

  「露易絲不要幹傻事阿!!」

  尼歐瞬間一記掃堂腿踢倒放著臉盆的椅子,整個臉盆立刻倒了下來──包括露易絲。

  露易絲的頭順著慣性撞到地板,痛得露易絲對著尼歐破口大罵起來。

  「我說,你這笨蛋在做甚麼啊!」

  「還問為什麼,當然是為了救妳阿!」

  「救我?你在說甚麼傻話?!」

  「難道不是因為露易絲妳被瓦爾德那混帳背叛,導致心生厭世想法嗎?」

  聽見尼歐的話,露易絲表情稍微愣住,本來飽含怒意的雙眼,不知何時露出了像是某種東西被戳破的情緒。

  尼歐見到後,也知道自己失言。就在這時候,尼歐突然想到一件事。

  「露易絲……妳該不會是臉放水中,晃動腦袋洗臉的類型吧?」

  「嗯。」

  剛聽到問話的露易絲,反射性的點了點頭。之後像是明白甚麼般,眼神從不明情緒轉為憤怒。

  「難道說!!!!」

  「……對不起恕我失陪了!!」

  見到露易絲似乎打算拿出鞭子,尼歐趕忙轉身逃命去。

  「尼歐你給我回來──!!」

  露易絲的怒吼,傳遍整棟宿舍。

  ...

  ...

  不久之後。

  露易絲怒氣騰騰的坐在床上,頭上的腫包非常明顯,同時嘴裡不停碎碎念著。

  「……皮鞭、項圈、蠟燭……」

  ……很明顯,如果尼歐這時候出現在露易絲面前,等待他的絕對是H(Hell)路線。

  不過從房門外面走進來的,卻是拿著早餐的才人。

  「……尼歐那傢伙呢?」露易絲手上的馬鞭彎成相當危險的U字型。

  「那傢伙又幹了甚麼事阿……」才人看著露易絲頭上的腫包,頗為無奈地說著,「……尼歐剛把早餐塞給我後,說了句『拜託你了』後,人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可惡……早餐放桌上就好了。」

  聽到才人的話,露易絲不情願的放下馬鞭,迅速調節下心情後準備開動。

  才人則是幫露易絲取出替換的衣服。自從尼歐把才人捉去訓練後,露易絲的起居服務都是由尼歐處理(才人想處理也沒辦法,每天都被尼歐訓練到昏天暗地)。不過考慮到現在的情況,尼歐短時間內應該不會出現在露易絲面前,所以才人就自動自發(?)幫露易絲服務。

  吃到一半的露易絲,手突然僵住,緩緩轉頭看向才人。

  「恩?」

  見到才人回望,露易絲連忙轉頭看著早餐。

  等到露易絲吃完之後,才人準備上前幫露易絲換衣。

  「衣服,放著就好。」

  露易絲的回答,讓才人稍微愣住。

  「就這樣放著?我不幫你穿也可以?」

  「不都講了就這樣放著了嘛!還有,你先出去!」露易絲臉紅著開始趕才人,同時用床單遮住自己的身體。

  「唉?就這樣放著?我不幫你穿也可以?」

  「出去就是了啦!」

  好不容易把才人趕出門外的露易絲,滿臉通紅著靠在門邊坐了下來。

  【我是不是傻了呀!】露易絲雙手摀住臉,不停的晃著頭。

  【為什麼……會感覺被笨狗看到身體會很難為情啊!!明明只是使魔不是嘛!!就算我曾經親了他──那次只是為了怕他被嗆醒而已!!】

  【…………】

  【可是……他到底對於我的事情怎麼想呢?討厭的女孩?心眼壞,傲慢無禮的主人?還是喜歡──】

  【──我在想甚麼啊!我為什麼要在乎他在想甚麼!他在想什麼跟我都沒關係!】

  如此想著的露易絲,深呼吸了幾次後,開始自己換起衣服。

  門外的才人,也正靠在門上,想著想著在希爾菲德上發生的事。

  包括──露易絲親吻自己的事。

  對,露易絲嘴對嘴餵藥時才人是醒著的。或者該說,是被露易絲驚醒的。

  當初在廚房內,尼歐將秘藥交給才人的時候,秘藥內曾加了相當多的鹽巴,而且是鹹到會讓味覺麻痺,不得不去漱口的程度。(註一)

  所以在露易絲將秘藥餵給才人時,才人就已經被秘藥鹹醒了。

  也幸好露易絲吻上去的時候,她的眼睛是閉著的。不然如果被露易絲發現才人眼睛曾經張開過,或許才人會從風龍上被羞愧的露易絲丟下去。

  【難道說……露易絲她……?】

  【不可能不可能,像露易絲那種傲慢無禮的人,怎麼可能會呢。】

  就某方面而言,兩人的心思幾乎是同步狀態(包括露易絲相當傲慢這件事)。

  一扇木門,卻分隔著兩個相似的心思。

  露易絲不願意承認,是因為自己從小時後就被教導,平民與貴族的不同,以及自己將來對象必須是門當戶對。

  再加上才人身分還是使魔,在這使魔等於僕人的世界中,露易絲也拉不下臉。

  簡單來說,露易絲還不願意去面對,才人是個男孩子這件事。

  才人不願意相信,是因為從小到大,直到穿越至哈爾凱尼亞之前,才人完全沒有女人緣。

  唯一的一次,才人發現自己桌子裡有份巧克力,還在高興的時候,一個女生跑過來跟才人說「我弄錯座位了,對不起」。

  高興的心情如同被高盧帝昂鐵鎚轟成光,想起之前的興奮心情,悲從中來的才人,跑到廁所哭了出來。

  總歸一句,才人的心已經不願意相信自己還有女人緣這件事。

  「該說,果然是笨蛋情侶嘛?」

  尼歐不知何時,坐在窗戶邊看著兩人的反應。

  早在才人拿早餐進來時,尼歐就已經從外面爬了上來,躲在窗戶旁邊觀看。

  聽見尼歐聲音的露易絲,反射性的抓起身邊的馬鞭,往窗戶邊丟了出去。

  馬鞭毫無偏差的擊中了尼歐正面,尼歐也因此從窗邊跌落。

  「啊────!才人救命!」

  但是被馬鞭砸飛的尼歐,卻突然用露易絲的聲音大喊了出來。

  「怎麼了露易絲?!」

  就在露易絲還搞不清楚發生甚麼事的時候,聽見聲音的才人馬上開門進來。

  大家來設想以下場場景:

  一個是對男性抱有著好感,卻不敢承認的女性。

  一個是明明知道女性行動,卻不敢面對的男性。

  ──最後再加上女性衣不蔽體這件事。別忘了,露易絲到剛才為止,都還在換衣服。

  出現在才人眼中的,是那微微跳動的兩個雪白布丁,光潔細潤的雙腿、以及那纖瘦到彷彿不勘一折的身材。

  還有露易絲那紅潤到像是沸騰起來的臉。

  才人的臉色也直接爆紅起來。

  「你這──────色狗!!」

  露易絲反手抽起床櫃上的魔杖,『火球』術再度爆發。

  毫無意外的,魔法失敗的大爆炸將才人炸飛到走廊上。

  【好像……看到點了……】這是才人昏過去前,腦袋裡最後的想法。

  《……惡作劇到這份上會不會太過分了點啊?》這是漂浮在半空中的亞克想法。

  「這是給才人的福利,懂嗎?」某人躺在地上,毫不知恥地回答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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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註一:第一卷第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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