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这些长工们早早的就爬起来,也没有什么具体的时间。
财主怕我们起来晚了,总是早早的站在我们门前,一到早晨瞪着眼睛嚷着:
这些懒家伙,都什么时间了,还不起来,难道要让太阳把你们抬起来吗?
听到他狼般的叫嚷,我们只好懒洋洋的爬起来,相互看看,默默无语的干活。
我小声的问先来的长工,这地主老财也太恨了吧!比我知道的周扒皮还狠。
旁边的长工一听,朝张财主看了看,小声的说道:
“小点声,那周扒皮我认识,是他们家的亲戚,他叫张扒皮,咱们给他扛活为了活命,闲话还是不要乱说的好。”
我觉得他是为我好,就点了点头,什么都没有说,默默的跟着长工们朝外边走去。
说实在话,这时我才感到,在学校里,那种生活多好呀!
而在这里,不仅每天要干活多的重活,吃不好睡不好,其实,睡觉是人的大事情,要是睡不好觉,吃什么都不香的。
而问题是,我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吃的那么差,就更比说睡好了。
有心离开,而长工们看着我笑着说,你想离开,怎么可能呢!
我们村里到是有一些有远见的村民了,看到天大旱,就想到外边讨生活。
而结果怎么样了呢?一个个都饿死在路边,谁都没有吃的,讨都讨不到呀!
听到这话,我睁了睁眼睛,觉得他说的很有道理,在这里虽说苦点。
可总算能活下来,要是离开这里,没有吃的,那只有等着饿死了。
思来想去,即来之,则安之吧!
跟着长工干了两天活计,张扒皮看到我们这么能吃,又心痛了起来。
他也不想一想,菜里一点油水都没有了,吃的又是粗粮淡饭,干那么多的活计,加上我们这些长工又年轻,吃的自然多一些。
可他不这么想,每天看到我们这些长工们吃着他的菜,就好象吃到了他的心肝之上。
心痛的在屋子里转来转去的,觉得这样下去可不中,说什么也得想们一个好法子来。
他用手摸着自己的山羊胡子不停的想着:
如何才能让这些馋嘴的长工们,即少吃东西又多干活,而且这么做了之后,他们干生气,也说不出一个不字来。
他在自己的屋子里,转来转去的,感到自己很累,觉得这个动脑筋的活可不太好干。
渐渐的,他每天失去了往日的快乐,每天都是心思重重,总是找不到好的方法来。
所以近些日子,一看到那些长工们在他眼前晃来晃去的,这心里就特别的难受。
就好象的猫抓狗咬似的,可越这么想着,让他感到越心焦。
他心里有数,只要是多耽误一天,进到长工们嘴的那些青菜,就会让他少挣很多的钱。
而且,这个时候,青菜变得越来越金贵了,要是卖掉的话,能换回来多少银子呀!
可吃到我们肚子里,他看到那些贵的如金子一般的青菜,没有回报时。
他觉得太有些浪费了,不仅白白的进入那些长工的嘴里。
而且连一个好都换不回来,这图的是什么呢!自己又不是善人,这么让长工吃下去,是不是有点太傻冒了一些呢!
因此,这焦急的心让他越来越感到主意的重要,在屋子里渡着步,也有些乱了阵法。
他有些后悔了,觉得今天雇了这么多的长工算是赔大发了。
不说别的,如果把他们每天吃下去的青菜节省下来。
然后再把它们拉到城里去卖掉,只给自家人留下一小部分,仅够自家人吃的,那感情多好呀!
他想了很久之后,马上跑到厨房对做饭的伙计说道:
以后只做一些饭就可以了,在这大荒之年,能吃上饭也就很不错了,没有必要还为他们做菜。
厨子没有办法,只好按照东家的要求去做。
每天给长工们只干巴巴的吃一些饭,看到平时连一点青叶子都看不到,虽然有些怨言,也敢怒而不敢言。
我想找张扒皮评理去,怎么能这么对待我们呢!真是没有天理了。
这时,和我一起的长工,大家叫人牛娃子,因为和我的年纪差不多。
我们两个到是能谈的来,他看我端着饭碗站起来,马上用手按住我说道:
“你是不是想找张扒皮呀!小哥,还是算了吧!你真要是那么做了,不仅要被赶出去,连饭都没有吃不说,怕还要被饿死在路上。”
听到放牛娃一说,我刚刚站起来的身子,又无力的坐了下来。
俗话说,人在屋檐下,那能不低头呀!在这灾年里,为了活下来。
也只好强忍下来了,可一天两天还好对付着。
只是这么长此下去,渐渐的让我们这些长工真有些受不了。
被逼无耐之下,我和大家商量着,一起跑到厨房和做饭的活计发骚。
说能不能以后在饭里加点青菜,如果总这么下去,身体也吃不消呀!
做饭的伙计苦着脸无耐的看着我们说道:
他也没有法子呀!这都是东家吩咐的,如果大家有什么想法找东家好了。
众人站在那里看着伙计那个样子,相互看了看,觉得也没有办法。
不满意的埋怨了两句之后,知道找也没用,只得私下里说他的心也太黑了。
后来,在长工们一再要求下,说,再这么下去,我们干脆就等着饿死算了。
没有一点青菜,我们根本就吃不消,又怎么有力气干活呢?
张扒皮一看大家都发火了,真怕把他家的活给扔下不管。
一时半刻里,也不可能找到这么多的长工呀!
最后只好让了一步,让厨房作饭的伙计,在白水里加点盐,然后把水烧开,上面漂上两片叶子,说这是道菜特别有名气,叫猛龙过酒,那可是名菜。
就你们这些长工,能在这么大灾之年,吃到这么名贵的菜,算是福气了。
大家坐在那里看着淡淡的水里面飘着那几片可怜的叶子,只好苦笑着,端着碗强吃着,无论怎么说。
能在张扒皮的嘴里掏出这几片青菜叶子来,也算是很不容易了,每天坐在这里,算是有菜有饭了。
就是这样,张扒皮还讨好的跑到长工们面前,苦着脸对他们说道:
“你们可要多多的理解呀!我也是没有法子呀!现在是什么年头,你们是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