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静依这次倒不是装的,是真的觉得委屈。她一直追着夜笺蓦跑,但夜笺蓦却从来没有对她这么凌厉,他今天会有这么大的反差,肯定是因为苏倾颜这个女人!一时间她控制不住情绪,也不管是不是夜笺蓦在她身边,狠狠地瞪着苏倾颜,仿佛恶魔索命。
苏倾颜只是稍稍一愣,鼻观眼眼观心地站着,却在心里暗暗磨牙,她怎么以前没发现这个男人这么小气,还很腹黑!
夜笺蓦看着哭得梨花带雨的柳静依,烦不胜烦,“你怎么还不走?”
柳静依看着他不说话,眼泪掉得更凶,以为可以激起他的怜惜,只是夜二少根本不懂什么叫怜香惜玉,心更是简直比金刚钻还硬,哭两下就能让他心软,这简直比火星撞地球的几率还要低。
他见柳静依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直接对着苏倾颜说,“去告诉她的司机,他不进来带走他家小姐,我就把柳静依,丢出去。”
夜笺蓦霸气优雅地靠着沙发,双腿交叠,眼神幽深沉静,仿佛君临天下的帝王,吐出来的话,带了一股寒意,冰封十里。
不等苏倾颜有所动作,柳静依快她一步开口,“笺蓦哥哥,我想起有点事,改天再来看你。”
夜笺蓦不语,柳静依期期艾艾地看着他,忽然她打了一个寒颤,视线不动声色地从他脸上移开,刚才那股迫人的压力稍稍缓解了点,她心里又是不舍又是忌惮,却只能离开。在经过苏倾颜身边时,她脚步有些缓慢,不管这个女人对夜笺蓦有什么意义,最后她都会让她变得毫无意义。
苏倾颜眉头不由皱了皱,若有所思地看着柳静依离开的背影,刚才她在她身上感觉到了危险,不同于一般的争风吃醋,是真真切切地危险感,而且是针对她的。
柳静依走后,客厅里紧张的气氛不但没有减少,反而更加严重,随时都可能崩塌。
夜笺蓦端起茶喝了两口,一语不发,身上的寒气不断地向外扩散。苏倾颜一时拿不准他是不是在针对她,继续鼻观眼,眼观心沉默地站在原地,心思却百转千回。
直到花茶见底,他才开口,没有起伏的声线却带着一股威压,“还不出来?”
一句话,瞬间让原本紧张的气氛爆裂,躲在暗处神经一直处于紧绷状态的的张婶等人差点控制不住尖叫起来,背后的冷汗几乎打湿了里面的衣服,头上的汗水也在源源不断地顺着脸滴落在衣领上,双腿害怕得直发颤,一点力气都提不起来,惶恐地看着对方,二少爷是在说她们么?
倒是苏倾颜暗暗松了口气,原来他是要和张婶等人算账,和她暂时没有一点关系。
客厅里一点动静都没有,夜笺蓦目光随意地在客厅里游荡,准确地扫向张婶等人藏身的地方,“别再让我说第三遍。”
张婶等人躲在一个转角的墙壁后面,虽然有墙壁做遮掩,夜笺蓦的视线没有直接落在她们身上,但她们却十分清晰地感觉到他眼神中的寒意。她们不敢再耽搁,强忍着心里面的恐惧,拖着一双犹如灌了铅的双腿慢慢从墙后面走了出来。
她们走到茶几前一字排开,头恨不得低到地上去,大气都不敢出,尽量缩小自己的存在感,整个身体控制不住的颤抖。
“你们真是好本事,算计苏倾颜连我都利用上了。”他语气淡然,听不出喜怒,端着茶杯的手摩擦着茶杯边缘,“去林管家那里结算工资,可以走了。”
她们先是一愣,在反应过来夜笺蓦话里的意思后,已经有胆小的人双腿一软,直接摔在地上了,吓得什么都忘了,对着夜笺蓦哭喊,“二少爷,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求求你不要辞退我!求求你!”
冯丽姿先开了口,剩下的几人也跟着哭天抢地地承认错误。
苏倾颜站在一边漠然地看着这场戏,没有丝毫的同情,是她们事先起了歹心,那就要为她们的行为付出代价,她从来都不是什么圣母,她的心也不是什么悲天悯人的菩萨心,别人欺负算计了她,她没在她们有事的时候落井下石就已经很不错了。
夜笺蓦对张婶她们的哭嚎没有丝毫地反应,任由她们折腾,直到林管家闻讯赶来。
“都闭嘴!你们当夜宅是什么地方,鬼哭狼嚎什么?”林管家开口训斥了张婶等人,随后带着歉意地对着夜笺蓦说,“二少爷,是我管理无方,打扰到你了。”
他摇了摇头,“林伯,这里交给你处理。”
“是,我知道了。”
交待林管家后,夜笺蓦直接带着苏倾颜离开去书房。
书房里,夜笺蓦慵懒随意地坐在办公桌后,打量着站在办公桌前的苏倾颜。她头微垂,恭恭敬敬地站着,姿态淡定从容,莫名地,夜笺蓦觉得她此时肯定在心里咒骂他。
“以你现在的处境还敢随便得罪人,你是胆大包天,还是不知死活?”
“二少爷谬赞了,”苏倾颜谦虚地笑了笑,“我很惜命,不会随便得罪人,只不过有人一直找我的麻烦,我不过是为了自保。”
“你在说你是无辜的?”他的嘴角勾起一个弧度,似笑非笑,让人猜不透他的真实情绪。
苏倾颜没有回答,这个时候说什么都是错的,沉默是最好的选择。
夜笺蓦见状也不恼,单手撑在桌子上支着下巴,另一只手随意搭在桌面上,食指叩打着桌面,似漫不经心地说道,“前两天我抓到一个人,你知道是谁么?”
苏倾颜这次还是选择沉默,她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嘴巴死死抿成一条线。夜笺蓦嘴角的弧度变得有些诡异,眸色在不知不觉中染上了嗜血,看得苏倾颜心惊肉跳的,表情不由自主地变得有些僵硬。
“你似乎猜到是谁了?”
苏倾颜稳了稳呼吸,“我不知道。”
静谧地房间里只有手指敲打桌面的声响,气氛压抑得让人有些受不了,可苏倾颜依旧站得笔直,不受影响,也没有丝毫的心虚,神色坦然。书桌后的夜笺蓦饶有兴致地看着她,这样的反应还真是有点出乎他的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