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笺蓦陷入沉思,按照这样推断,他们应该完全有实力保住苏倾颜,那为什么又把她推出来?难道是后面还隐藏了什么,不得已才放弃了苏倾颜,选择弃车保帅?又或者,苏倾颜只是一个替死鬼,那来救她的高扬又是怎么回事?
“蓦少,我们当时还忽略了一个很重要的细节。”阿忠突然开口,“是谁这么及时地把幕少出事的消息传给我们的?”
阿忠的话犹如一道响雷在他耳边砸开,他的瞳孔不由一阵紧缩,他们确实都忽略了这个重要的细节。关心则乱,当时一传来夜幕熙遇刺的消息,他们只顾着救人和善后,对于这个报信的人都没有怎么注意,后来更是接二连三地出事,他也没做什么深思,现在阿忠一说,仔细想想,就有些怪异了,这个报信者会是谁?消息如此灵通。
“内奸和报信人这两件事,流溯怎么处理的?”
夜幕熙出事后,他的主要工作就是处理夜氏出现的问题,以及代替夜幕熙坐上了夜氏集团总裁的位置,至于素色这边,则完全由顾流溯一个人负责。
“内奸已经被顾少处理了,并且肃清了素色内部,至于报信人,我们通过很多渠道找他,但一直都没有消息。”
“我知道了。”夜笺蓦不再问,更具体的事阿忠肯定不清楚,剩下的要去找顾流溯才知道,“还有别的情况没有?”
“暂时没有。”
“我们现在去看看,苏倾颜的恋人怎么样了。”他没有起伏的声线,莫名带了一股寒意。
阿忠随即下了车,打开后面的车门,等着夜笺蓦下来,锁了车子,警惕地注意着四周的环境,紧跟在他的后面。
两人一起进了一间破旧的工厂,这里名义上是一家加工厂,实际上是素色秘密的牢房,专门关押审讯一些特殊的犯人。
夜笺蓦带着阿忠通过层层检测,到了一间很特殊的牢房。这间牢房里没有任何的刑具,只有一个大型的水车,但水车里装的不仅仅是水,还有被绑在水车上的人的血。
阿忠看到这幅场景瞬间就愣住了,“蓦少,这是……?”他不记得这里有这种牢房。
“这是蓦少特别为他修建的。”房间里除了水车上的男人外,还有一个二十岁左右的少年,听到阿忠的话,抢在夜笺蓦之前回答他,向着他们冲了过来,笑嘻嘻地凑到阿忠身边,“阿忠哥你终于舍得回来了,人家都快想死你了。”
少年的名字叫年睿,除了阿忠外,是夜笺蓦身边最信得过的人,他的另一员得力干将。年睿有着一张精致乖巧的娃娃脸,看起来单纯无害,喜欢恶意撒娇卖萌,但行事作风却不输阿忠等人,甚至可以说的上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下来,”阿忠一把将八爪鱼似的挂在他身上的少年拎下来,“好好说话。”
“他怎么样了?”夜笺蓦丝毫不理会身后两人的打闹,直接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神情莫测地看着水车上的人。
“我都是按照蓦少的吩咐办的哟。”听到夜笺蓦的问话,年睿直接抛下阿忠一溜烟儿蹿到夜笺蓦面前,一双桃花眼亮晶晶地看着夜笺蓦,就像一只大型的宠物犬在向主人邀功。
夜笺蓦也不负他所望的,说了两个字,“很好。”
瞬间,少年异常的骄傲,如果他身后有一条尾巴,那现在肯定是翘得老高老高的。
阿忠直接忽略得意洋洋的年睿,走到夜笺蓦身边,不解地问,“蓦少,为什么不直接审讯?”而是这样折磨,一点都不符合夜笺蓦平常的作风。
“因为,”夜笺蓦看着水车上已经半死不活的男人,微微露出一个笑容,异常地骇人,“比起审讯,我更想折磨他。”
阴暗的牢房里,滴答滴答的水声,是从水车上的男人身上滴落的,让人有些毛骨悚然。
“蓦少,当时来营救的就只有他一个人?”阿忠看着水车上的男人,浑身上下几乎都是血水,头无力地下垂着,让人看不清他的容貌。
“可不是么,真是不知死活的家伙。”年睿再次抢在夜笺蓦之前回答,神情一扫刚才的讨好卖乖,不削地说,“简直是来送死的!”
“年睿,你能不能有点规矩!”阿忠很是无奈,这家伙怎么那么喜欢插嘴接话?
只是阿忠的话一出,没换来年睿的认错,而是扑闪着一双桃花眼委屈地看着阿忠,活似一只受伤了的大型犬,像是阿忠做了什么对不起他的事,控诉地说,“阿忠哥,你……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阿忠顿时头疼了,这和嫌弃他没有什么关系吧?不过阿忠转念一想,年睿既然敢接夜笺蓦的话,应该是蓦少默认的。年睿虽然平时看上去爱胡闹耍宝,孩子气,但做事向来极有分寸,是个难得的明眼人。
一旁的夜笺蓦忽然开了口,“去把他弄醒。”
“没问题。”
年睿一扫刚才的委屈,飞快地跑到水车旁,打开旁边的一个罐子,从里面抓了把东西就往高扬身上撒去,原本还处在昏迷状态的高扬瞬间被痛醒,忍不住低叫一声。
罐子里装的不是别的,全是盐,对于一个浑身都是伤口的人来说,忽然被撒了一把盐,那种痛处,一般人都受不了。
高扬恍恍惚惚地睁开眼,发现房间里除了一直在折磨自己的少年外,居然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蓦少,他已经醒了。”年睿退回到夜笺蓦身边。
“高先生,几日不见,别来无恙。”夜笺蓦神色默然地看着水车上的人,仿佛他们真的是多日未见的好友。
“原来是你啊,夜笺蓦。”高扬听到他的声音,嗤笑一声,“你不要费心思了,你不会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情报的。”
“我从来就没有打算能撬开你的嘴,”夜笺蓦不以为意,神色带了点鄙夷,如果真的想要从他嘴里知道些什么,他就不会这样对他了,“你到现在还不明白,我只是单纯地折磨你罢了。”
“咳——那你今天来是为了什么?”
“我把你被抓的消息告诉了苏倾颜,”夜笺蓦神情默然,微微有些讽刺,“你知道她什么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