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禀丞相,不久前一只鸽子在后院处落定,属下见其叫上帮着一卷纸条,怀疑有诈,故而先行呈给丞相查看www.shukeba.com。”
纳兰笙结果侍卫递上来的那卷纸条,摊开细细看了会儿,手下意识收紧。
“此事你等莫要管了,先行出去吧。”
简单把莫不着头脑的侍卫打发走后,纳兰笙转身便又到了书房处。
才刚刚在书房门口落定,便听见里头大臣们正和自家皇帝进行口水战。
“皇上,此番前来凤阙已然数月,时间上太长了,耗时耗力,一大堆重要国师还在京都里头搁置等皇上回去处理,还请皇上尽早班师回朝。”
“皇上,太皇太后严重水土不服,凤体日渐消瘦,请皇上看在太皇太后年迈的份上尽早回朝。”
“皇上,靖国公一人独揽大权把持朝政,请皇上回京都做主。”
纳兰笙:“……”
前两条纳兰笙是同意的,毕竟如今旱情严重,皇上待在这岭南里的确也是任性了点。
只是这靖国公一人独揽大权这件事,那真是是可忍,他纳兰笙忍不了。
这顾炎武要真是独揽大权,皇上还封他为丞相做什么?摆设吗?
朝小太监使了个眼色,那太监会意慌忙把门打开了。
纳兰笙望着苦劝景佑帝而不得最后狼狈万分的群臣,唇侧勾了一抹笑。
“皇上,方才太医说皇上被鬼王打的那一掌还未康复,应静养,切忌爬山涉水。”
群臣:“……”
一直在神思游历天外的姬云峥见纳兰笙出面开了口,终于吝啬地扫了一圈群臣百态,幽幽说道:“众爱卿,还有异议?”
异议?
谁还敢有异议啊?
纳兰丞相都说了以皇上现在的龙体该静养,若是再提回京都一事,这不是无视龙体康健吗?杀头的罪啊。
“臣等无知,臣等愚昧,臣等惶恐。”
群臣一同跪地,默默磕了几个响头之后,这才打消一切念头。
姬云峥冷笑,“那还不快滚?”
群臣:“……”
“臣等告退。”
待元福把书房的门关上之后,姬云峥这才问纳兰笙,“消息可是到了?”
纳兰笙不敢隐瞒,只得快速把那纸条呈上。一旁一直安安静静看书的小绵忆也凑了上来,两双眼同时沉下。
“这女人本事不小,千辛万苦把这孩子瞒了下来,还打算带着嫁给鬼王,小算盘倒是打的很精。”
纳兰笙道了声,“然。”而后见姬云峥神色没有变化,又问道:“皇上打算如何处置?”
“如何处置?”姬云峥自嘲,“输都输了,朕还能如何处置?”
“皇上莫要开玩笑了。”纳兰笙汗颜,“皇上若真是认输了,这会儿又岂会还赖在岭南不走来着?”
姬云峥:“……”
“若不是你这凤阙一把手没什么能力,连个罪证都查不到,朕又岂会受着这份窝囊气?”
这下换纳兰笙傻了。
他自是知道姬云峥指的罪证指的是什么。只是这冥王当真是藏的深,手下人明着暗着查都无法逼得他暴露,离罪证还差好多路要走。
“不过……”又过了会儿,姬云峥又出声了,“那日比武到让朕明白了一件事。”
“还请皇上指点一二。”
“那日决战的时候,朕一直猛攻他的脸,他被朕逼急了,隐隐露了点他的路数。朕先前还没有上心,可后来又回想了一番,忽然觉得他的武功路数和一个人特别像。”
“谁?”
桃花眼微微沉下,姬云峥的脑海里不断想把鬼王与那个男人联系起来。
他的目的,他与玉和的一切关联。
“纳兰笙,你去帮朕做一件事。只要这件事成了,鬼王的身份也明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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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和最近很是苦恼。
倒不是鬼王常来有意无意的骚扰,也不是这北漠皇宫女的女人的争风吃醋,更不是前朝那边儿的大臣们言之凿凿的反对。
说实话,她对以上三件事完全不关心。按耶律瑾瑜的话讲,反正要娶她的是鬼王,他若连这点困难都摆不平还娶个X。
这话虽然粗鲁了点儿,但也不无道理。
但她的烦恼完全不是这个。而是此刻坐在自己跟前一脸欲言又止望着自己的珍娘。
这个女人,有点儿意思。
一天一次来千秋殿找她,雷打不动,轰都轰不走。
可来了,既不是说些挖苦和耀武扬威的话,更没有奉承阿谀的谄媚。一个人就杵在你的对面,若有所思,欲言又止,却又什么都不说。
这幅样子才叫人莫名寒颤。
“珍娘来找本公主,可是有事情?”又重复了每日一问,而后例行公事地指了对面的位置让她坐下。
其实她也没想这女人会回答的,反正每天都这样。却不想珍娘笑着入座后忽然回道:“听闻公主也是擅舞爱舞之人,今日唐突打扰只是想让公主指点一二。”
玉和挑眉。
擅舞爱舞?
是谁编的这个谎言的。
不过是小时候母后为了和亲这个目的而有意识培养自己罢了,现在想来,除了未出阁前常在母后的威逼利诱之下跳几次之外,她还只有在姬云峥面前跳过。
姬云峥那厮真是好福气啊。
哎,又开小差了。
逼着自己回神,她细细打量了圈珍娘的行头,见她衣服紧身,发上虽不是盛妆,却也并非是一个准备和她切磋武艺的打扮。凤眸眯起,她笑着问道:“珍娘这身打扮前来,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吧?”
珍娘一愣,风韵精致的脸上刹那间尴尬乍现。
竟是被一眼拆穿。
“说吧,找我何事?”玉和又抿了口清茶,话上是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可脸已然冷了。
这么多天了,今天若不是说出个所以然来,她定不能饶。
又见珍娘迟迟不肯说话,她沉声说道:“你若是来找我耀武扬威,宣扬在鬼王心中分量的,我劝你早些回去歇着。”
珍娘一怔,见玉和已然冷了脸,当下神色大变,赶忙解释道:“珍娘无意与公主争宠,还望公主莫要忧虑。珍娘只是听说公主的另一重身份乃无双夫人,在三国间经营米粮生意,心想公主定是认识很多人。”
玉和秀眉越发蹙起,“那,又如何?”
珍娘从腰间缓缓抽出一张画,小心翼翼打开,“故而珍娘想向公主打听一个人。”说完便将手中画主动呈给玉和。
不想,玉和不看还好,乍一看,当下只觉得心痛难当。
她惊愕地望着纸上少将军的模样,下意识抓紧珍娘的手,声音都哑了,“你怎么会认识少将军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