剖腹取子,这个行为与概念哪怕是上古神医都未曾有过的疯狂。鬼王一听这产婆如此说,黑眸嚯地转沉,他踢开那产婆,直接冲了进去。
“大王,内里血光严重,大王一国之君,切不可轻易进去www.shukeba.com。”
身后的大臣与太医快速把她拉住,却被男人抬首直接挥开了,等回神时,鬼王已然跑进了产房。
“耶律瑾瑜,玉儿要是有什么事,孤饶不了你!”
鬼王迎着满头大汗的耶律瑾瑜就是劈头一顿咒骂,又见玉和血色全无,眸色加深,急忙奔到前方用内里为玉和输力,一边为她失去汗水,一边哑着嗓音哄道,“公主,有我在,你绝对不会有事的。”
话刚说完却见玉和与鬼王同时怔住,互望着彼此,都有些难以置信的错愕。
……
“生了生了,是个男孩。”漫长的坚守与忍耐之后,随着产婆的这一道呐喊,所有人紧绷的心都在顷刻间软了下来。
玉和望着被产婆高高举起正在卖力啼哭的婴儿,僵直的身子彻底软下,不多时便晕了过去。
鬼王从产婆手里接过孩子,孩子皱皱的暂且看不出像谁,不过只要是玉儿的孩子,他鬼王一样喜欢。
“传令下去,孤收这孩子为义子,封为翎王。”
“大王,万万不可啊!”外头听的一清二楚的臣子们忙不迭劝阻,“这孩子可是凤阙景佑帝的遗腹子,是我们凤阙的宿敌,留下这孩子必将成为后患啊。”
话刚说完,鬼王掌风一扫,只见房门噼里啪啦响动,跪在地上的臣子们顷刻间被掀翻在地,连滚数圈才停下。
鬼王抱着孩子走出房门,见诸位大臣被吓得瑟瑟发抖,黑眸低沉着吩咐道:“孤把丑化说在前头,日后谁敢再敢伤害玉和母子一分,孤要他全家作陪!”视线落在跪在地上的楚莨,语气加重,“听明白了吗?”
楚莨怔住,知道鬼王的这句话是对自己说的,默了默,终是叩首,“臣,谢大王不杀之恩。只是……”
“只是什么?”
楚莨一脸为难,在鬼王的怒视之下终于没骨气地回道:“玉和公主给臣下了七虫毒,臣方才一直吐血,想必即将毒发,故而斗胆请皇上赐药戒毒。”
“七虫毒?”狐疑地看着楚莨,飞身上前为其搭脉,而后神色变了,勃然大怒地一脚把楚莨踢开,“蠢货!且不说孤混迹江湖那般多年都未曾听过有七虫毒这种药,你服下的是专门驱散身体垃圾的药,吐的那些血都是淤血,非但不会要了你的命,还会强身健体。”
“啊?”楚莨有些难以置信。
可转念一想也对,若真的是毒药,玉和在自己身上撒了,他中毒,玉和自然也会中毒啊,虽说她有解药,总归是对孩子有伤的。故而,无论如何也不会如此轻易赌命。
细细思量过后,楚莨终于明白了,却是越发尴尬。
真是被那妖女给耍了!
鬼王已不想再理这么个废物,转身把孩子交给身侧的轻染,又吩咐道:“去把楚夫人给孤叫到书房!”说完便甩袖离去,徒留下一干被吓得心魂俱颤的臣子们。
玉和这一婚就是一天一夜,从原先的被吓与生孩子的剧痛着实让她吃了大苦头。等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第二日晚上的深夜。
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知道守在门口的侍卫增加了,轻染与耶律瑾瑜坐在珠帘外头来回踱步,一副严正以待的模样。
大概是受了鬼王的指令不让楚莨他们有机可趁吧。
只是,哪怕此刻守卫在森严,这阵仗似乎也难不倒两个人。
望着此刻就坐在床边的元澈与“死而复生”的姬云峥,玉和眨了眨眼,神思缓缓凝聚。
猛地从床上坐直身子,她怔愣地看着寒着脸一言不发的姬云峥。大眼瞪大眼,身子彼此僵直着也不说话,似乎都在等谁先开口。
倒是一旁的元澈见二人如此尴尬对阵,忍不住出声催促道:“我说你俩也别光顾着不说话啊,青焰和连翘他们也就可以抵挡的了一炷香的时间,你们当真要把时间浪费在互瞪上吗?”
而后一人一记敲打在脑袋上,又说道:“快点,我先撤了。”言毕便一阵风似地飞走了。
玉和扬起脸,见姬云峥依旧不说话,冷笑一声,“你到底怎么‘死’的?这次我可没对你动手脚哦。”
这不说还好,一说姬云峥气就不打一处来,“你还敢跟朕提!要不是你不检点整天和鬼王搂搂抱抱,他会有机会在你身上撒什么粉么!”
玉和一怔,脑袋里细细组织了会儿前因后果,终于后知后觉地明白了。
凤眸微沉,嗤笑出声。
她就想那晚鬼王怎么可能这么轻易就答应她去救人,原来是早有准备。
“对不起啊。”呐呐地说了声,见姬云峥神色稍缓,又问道:“你没事吧?”
“朕……”冲动之下,姬云峥几乎要一口气全部说出来,可终究还是忍住了。男人素来的尊严与爱面子让他止步,他无论如何也做不到亲口对别人说自己武功尽失这件事。
尤其是对玉和。
“死不了。”说了声,复又欺身上前逼近玉和,“鬼王封我们的孩子北漠的翎王,你有什么看法?”
玉和一怔,见姬云峥一副兴师问罪的德行,下意识回道:“还能怎样,除了要吞青璃之外,她对我和几个孩子的确是好的。”
这下姬云峥炸毛了,猛地扑到她跟前,那眼神恨的几乎是要吃了玉和,“他们是朕的孩子,你难不成是要让他们认贼作父吗?你倒是心大,一个要吞了你国家的人,你也爱的死去活来。”
玉和也冷了脸,忍不住反唇相讥,“你不也要对付青璃?别逗了姬云峥,我给了你和离书,你给了放妻书,你我之间早就没关系了,我嫁给谁都是我的自由,轮不到你来管。”
“你!”
姬云峥被气的说不出话来,站直身子在房间里头来回踱步。偶尔停下脚步迎向玉和,可见着她被气红了的小脸又不知道要不要骂她,该如何骂她。
时间辗转逝去,终是没理元澈的劝阻把时间白白浪费在了吵架上头。
元澈刚进入房间的时候,一感受到这诡异的氛围,当下失望地摇摇头。
“我说姬云峥,你伤势未愈我本不想让你来的,可是你求了我那么久不就是为了来看玉和一面吗?怎么一见面就吵成这样?这不是给你自己添堵?”
玉和下意识地看向姬云峥,见被戳穿心事的男人一副尴尬的样子,心里的火气也消了不少。
正想服软求和,却见男人已然冷漠转身对元澈说道:“走吧。”
如被当场浇了一盆冷水般尴尬,玉和垂下眉眼,兀自轻笑。
“从知道孩子出生的时候,我就一直在想给这个孩子取个名字,绵忆是你取的,荣慧是鬼王取的,朕再不济,这孩子也流着朕的骨血,怎么说也该让朕试试。”临走前,姬云峥忽然说道,声音里有些许无奈与泄气,一字一句直直刻入玉和的心脉,疼痛不已。
“孩子的名字就叫弦思,当然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尽管改掉。”说完这句话之后他便已自古由元澈扶着闪身离去,只留那一抹淡淡的清新气味萦绕在房间里头,再也散步去。
玉和默默望着他离去的方向,无奈不已,“弦思,琵琶弦上说相思,当时明月在,曾照彩云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