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瑾瑜一听玉和的话,便明白了她的意思,于是点头,“我让青焰帮忙着把他的藏身之所找到。”
玉和摇头,“不需要了,云峥既有心关着他,便不会这么容易让我们找到的,青焰和夜莺现在过的很好,我不想打扰他。稍后我自会找云峥问清楚的,这个你放心吧。”
耶律瑾瑜见玉和胸有成竹,知她心中必有自己的一番打算,于是便不再追问。
见玉和妆容已打理妥当,他又细心地为其诊脉,确定一切都在按着计划发展之后方离去。
耶律瑾瑜没离开多久,姬云峥便带着三个孩子来了。
绵忆还是和原来一样,没有太多表情,臭臭的,大眼睛似有好多话要和她说,可又不愿意说。荣慧还是乐呵呵的,现在被绵忆带着对零嘴的需求似乎没原先那般渴望,竟也能乖乖待着。弦思嘛……
小家伙被容华姑姑带着长胖了不少,玉和瞅着他与荣慧十分相似的面容,眉眼跳了下,有些担心这孩子步荣慧的后尘。
好在有容华姑姑在,她相信一切都会很好。
想了想,于是笑道:“姑姑,多亏了有你,这三个孩子才可以长的这般好。”
“长的好?”姬云峥停下逗弦思的动作,皱了眉,“你以为是在洋白菜和养猪吗?”
玉和:“……”
“他们要是猪,你又是什么!”
男人耸耸肩,“那你不也是?”
一言不合又开始抬杠,容华接过姬云峥怀里的弦思,微微一笑,“公主无需言谢,都是公主的孩子,能看着他们平安长大,我也十分开心。”
玉和很明白,其实容华有很多话要和自己说。
她是母后的侍女,自小看着自己长大,和母后一样,玉和相信自己的一言一行从未逃过她的眼。可她却从未问起,知道自己最放不下和最顾不上的是三个孩子,便也冒着危险留在这深宫之中替她抚育孩儿。
她玉和到底是积了多少功德才能换来这么多人如此倾心付出。
“弦思乏了,先带他下去休息吧。”
见房间安静,姬云峥笑着说道。
容华暗暗抹了把眼泪,这才转身走了。
荣慧小心翼翼地从怀里掏出一份用手绢包裹着的东西,小胖手扑腾着递到玉和跟前,奶声奶气,“母后,皇兄教的字和画,前几天原要送给母后的,可是元福公公把荣慧拉走了,不让荣慧见母后。”眼神直勾勾地看着玉和。
玉和被她的小眼神给软的一塌糊涂,欣喜接过,细细摊开,里头的字虽还未定型,还有些歪歪扭扭的稚气,可整体看起来,软软的,暖暖的。画的是她的容貌,虽然只是简单地几笔勾勒,却恰如其分地把她的样貌和妆容勾勒的一清二楚。
这可是荣慧画的呢。
玉和这边还在感动感慨,荣慧却以为她不喜欢,赶忙撇清关系,指着绵忆说道:“皇兄教的。”
荣慧的话却让玉和再也淡定不了,望着局促不已的绵忆,她伸手直接把人搂入怀里,笑道:“原来母后的绵忆是这般了解母后的。”
荣慧的笔伸手生涩的,可画中的每个细节都极具清楚,就好像在孩子心中,自己的样貌依然根深蒂固。玉和只要一想到绵忆对自己的牵挂,当下开心的简直要飞起来。
“几笔画有什么了不得的!”绵忆几乎要被玉和抱的给窒息了,憋红着脸也不知是害羞还是难受,闷声答道:“你快把本殿掐死了,放开本殿!”
本殿两个字让原本还在看热闹的姬云峥眉眼又跳了跳。
待玉和松开手,他一把扯住绵忆,沉声道:“荣慧的礼物已经送了,明日便是你母后的封后大典,你的生日礼物什么时候送?”
玉和喜笑颜开,“原来绵忆也有给母后准备礼物呢。”说完双手撑着下颚,凤眸咪咪笑着等他反应。
绵忆咬牙,小手不自然地扯着衣裙,头压的很低,半晌没回应。
姬云峥不乐意了,板起脸又催了声,“绵忆!”
绵忆缓缓抬起头,直视玉和的眼,终是说道:“祝你永远受父皇疼宠,快乐一生。”
玉和一愣,怔怔地望进他的眼,见他眼底已有波澜,隐隐地要红了,赶忙把人揽住,也不顾他同不同意径直亲吻着他的脸,疯狂地,不舍地,感动地。
“谢谢你。”她低声说道,感慨万千。
或许于云峥和其他两位孩子来讲,知道一切真相的绵忆远比他人想象的承受更大的压力。这一点,玉和感同身受,她很心疼,可她无能为力。
“如果将来你父皇英年早逝,那一定是被你气死的。”姬云峥恨铁不成钢地说。
妈的真的要被这个犟儿子给气死了,来的路上千叮咛万嘱咐要喊母后,要喊母后,结果呢,这孩子脾气臭的跟什么似得硬是不喊。以前又不是没喊过母后,怎么现在跟个哑巴似得喊都不会喊。
“好了,你也别气了。”松开绵忆,玉和笑着说,“孩子还小,将来有的是机会。”
“将来?”姬云峥哂笑。心里想着以你目前这种少看一会儿就要飞走的架势,还敢和我谈将来?
当然,这话姬云峥没有说,他也没这个胆子说。只是默默地拍拍绵忆的肩膀,让他带着一头雾水的荣慧带下去玩。
“好好休息吧,明天的封后大典可有的折腾了。”姬云峥把玉和扶到床上,声音柔柔的,似乎心情很不错。
玉和在床边坐着,默然注视着随身坐着的他,半晌,叹道:“云峥,我想见见流风。”
男人先是一怔,继而又很快恢复正常。笑了笑,“不可以!”声音越发温柔却又干脆果断,“你这女人太过狡黠,指不定你见着流风要生出什么事端来。朕猜不透你又舍不得伤害你,所以,只能拒绝你的一切要求!”
玉和倒不惊讶他的反应,只是笑道:“你又知道了?”
男人停下手中的动作,目光直视着她,“玉儿,我们好歹也折腾了将近五年的时间,就许耶律廷筠了解你了?你不就是想当着群臣的面杀了流风,好让我再也没有了护你的理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