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肚,你也别骂了!”
看着万洗瞪大了眼睛看着大肚,他一巴掌挥过去打断了大肚的骂骂咧咧,“还不是担心他受罚,万洗,若是见到他劝他找个地方避避。我们怕将军发怒牵扯,若是真打个几十军棍,他那身板……”
接下去的话不用多说,三人都心中有数。万洗看了一眼身边一起干活的女子,皱了皱眉头,不知是不是操练之后,有了几分男子气概,那女子竟是有些瑟缩的躲了躲。
“我什么都没听到。”说完,便跑了。
万洗没有理会那个女子,而是冲着二人点点头道,“我知晓了。”
“阿嚏!”某个女子猛地打了一个喷嚏,揉了揉鼻子,丝毫不知自己被人关怀,被人担心,被人咒骂……
“婉丫头,你可是想好了。”万凉递上一块帕子,看着温婉,问道,“若是真做了,即便是日后后悔,也没有后悔药吃了。”
温婉接过帕子,抹了一把鼻子丢在桌上,“我累了。”
确实,当温婉回来时,她简直不敢相信这个人是她认识的温婉,不是疲惫,而是心累,眼睛里都是看得出的。
她当即便将温婉扶到了椅子上,并在她对面坐下,询问道,“回来的这般早,可是有不顺心的事?”
温婉点点头,如实道出。没有隐瞒那玉之事,万凉猛然惊出一身冷汗,“你为何不告诉他那玉的重要性?”
温婉闭着眼,忍了许久,却终于是一滴清泪缓缓落下。
“便是没说,他都不肯收,我若是说了,我只怕他会疯了一般地还我。”
这个世界上,有人心心念念,求而不得,便有人无心感情,甚是冷漠。万凉似乎能明白温婉的想法与感情,只是那又如何?
“退军。我不干了。”温婉赌气。
万凉点头同意,“好。”
“我躲起来,不让别人找着我!”温婉想起那玉,心头除了不快与愤恨之外,更多的便是恐慌。
若是找不着自己,是否便可以驳了凭玉娶亲的说法?温婉身份高贵,是温馨唯一的亲人,是以将来的城主之位定是她的。
谈不上被迎娶,只是娶一个不相识的人,温婉也不乐意。
“好主意,”万凉点头,又问,“那冷慕寻,你也不要了?”
温婉一愣,瞪大了眼睛,要!怎么能不要!可……想着那人丝毫不在意的模样,温婉咬了咬唇瓣,她也不是非他不可的!
只是温婉终究没说出口,万凉也不逼迫,反而是招了招手,对身边的万采交代了几句。
“阿采,去清阁,告知将军手底下的人,等将军回去便告诉将军,我万府的万文,退军了。”
“是。”万采领了话便下去了。
于是,温婉退军之事,便传遍了住宿于军营的外城兵蛋子的耳中。
那日军营寝室内聚集了不少人,里面有认识温婉的,也有不认识的。三两成群,挤挤作堆。
甲说,“你说那万文是什么想法?”
“能有什么想法,想不开呗。”乙回。
“也许是家主不放人呢?”丙插嘴道。
“可万府并不是只有万文一人啊!”乙撇了撇嘴,一脸不屑,说,“不过这万府,我早就听说没一个男人!却不想连男子气概都没了。”
甲听得连连点头,应声附和道,“啧啧啧……亏将军还看得起他。”
甲说完便没有了声音,不解的看向原先围在自己身边的人,“咋了?”忽然,头顶一个阴影落下,他一个回神便瞧见大肚站在他身后。
甲忙不迭地干笑着道,“随口说说,随口说说。”
“呵!”大肚一把将甲乙丙丁推到了地上,“阿文想要如何,干你们何事?温良城本就制度漏洞无数,他家家主不想他当兵,你们倒是管上了?!”
大肚平日并不反感八卦,只是说的对象是他关系极好的万文,便不能同日而语。看着面前这一群乌合之众,大肚只觉得生厌,就想动脚去踢。
赵炎在一侧拉住了大肚,方才从万府回来,并未见着万文,大肚本就气恼,可若是招惹了是非,对他们都不好。
“大肚,别气,这嘴长在旁人身上,你总不能缝了吧。再说,”赵炎瞥了一眼地上的人,冷声,“真要论万文是非,还要等将军做出决断!”
赵炎在那次受伤之后,重新归队,几次出色的表现让冷慕寻对他也另眼相待。不仅是言辞锋利,包括行动上,也带着几分精准和狠厉。
冷慕寻隐隐觉着,有他当年的风气,平时也会让赵炎代为监管一小队人马训练。此时他严厉的声音带着冷意,众人看着竟然真有几分惧意。
“将军来了!”
不知是谁叫唤了一声,大肚跟赵炎皆是一愣,回头张望,并无人过来,再看原先被推倒的人,早已连滚带爬地跑了。
“呵!一群没用的家伙!”大肚骂了一句,转身看着赵炎,说道,“不过,也幸亏你拦着我,不然为了这群家伙挨了军法,就太亏了。”
赵炎笑着点点头,却不答反而说道,“此时的气氛把握的刚刚好,不知是哪位兄台也如此看不惯他们。”
大肚一愣,又是东张西望一翻,最后也没有找到什么,压低了声音问赵炎,“阿炎,可是看到人了?”
赵炎摇了摇头,正欲回答,却听到“啪啪啪”的拍手声,回头,一个穿着月白长衫的清俊男子走出。
“你不像我温良城城中之人。”赵炎第一句便是质问,不说原因,却带着一丝笃定之意。
那人微微一愣,又浅笑不已,“不愧是冷慕寻看得上的人,不过,你怎知我不是温良城中人呢?”
“不是温良城中之人,那你是何人?可是奸细?!”大肚闻言大惊,战战兢兢地站在赵炎身侧,一副要大动干戈的气势。
只是,即便如此,从大肚的手来看,他虽然握着拳头,却不住地发抖,还是能隐约瞧见他心中极力压制的恐惧。
“无需这么紧张。”男子轻笑道,“不过是看你们为了自己的好友忿忿不平,好事多管罢了。”说着,那男子似乎也不想多留,拧过身子,便踏风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