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婉一愣,低下头,面上的表情让人看不清切,只是温馨一下便猜到了。
“怕什么?你也知道我温良城还是以女子为尊的,你我又是城中主人,他往后也是属于你的,若是你怕,那又何必娶他?”
“我喜欢他呀!”温婉道,声音中带着几分娇嗔,“可我又怕他动气。”
温婉是在晚饭后,带着几个侍从去了清阁。
姨娘说的对,她有什么可怕的?反正已经做了,即便冷慕寻不乐意,也即将成为自己的人,那躲避果真是最蠢的。
温婉这般想道完全忽略了着最蠢的就是她自己了。
清阁门口,守卫的人看清温婉的模样,立即点头呵腰地将温婉迎了进去,里面的宫辞似是在自己屋中,而冷慕寻的房间里却是没人。
“姑娘,我们可是要在此等他?”
小苗看着这清冷的屋子,门窗是对着的,并且都是打开着,因此通风的紧,冷冷的,小苗有些不乐意。
温婉鼓了鼓嘴,心里头也是不乐意,明明姨娘都将此间封了,不准出不准进的,他还能去哪里?温婉走到冷慕寻的桌案前,那里一张宣纸上沾着墨迹未干。
“忍。”
温婉看着那个字,忍不住冷笑,忍吗?如何厌恶,方要忍耐?小手紧紧握成拳头,忽然想起了一个地方,温婉冷笑着道,“你们在此等,我去去便回。”
说罢,温婉将小苗等人留在了冷慕寻的屋中,自己大步走了出去。
要说清阁,温婉说熟不熟,说生倒也不生。她想既然姨娘封了此间,那冷慕寻既然没有拒绝成婚之事,想来也不会出去,那么有可能的地方,便是——后花园。
温婉走得很快,半柱香的时间久走到了后花园深处。夜风阵阵,将草木吹动,咿咿呀呀的,将温婉的行踪遮掩的正好。
温婉就这样站在树木后,静静地看着不远处。月光零星散落,树影婆娑间,一抹白色身影翩然,衣袂飘飘,美得如画卷一般。
“谁?”
忽的剑舞停下,银色的剑指向不远处的一棵树。
冷慕寻早在温婉来到时便有所感,只是那人一直在往前走,不曾停下,他意欲等那人到近前再做询问,却不想她忽然就停下脚步静静看着自己。
温婉一愣,接着轻笑出声,迈步从树后走出。“啪啪啪”地拍着巴掌,一直从树走到冷慕寻跟前,分明只是十几米的距离,却让温婉觉得似乎走了一辈子那么久。
在冷慕寻跟前站定,温婉嘴角微扬,笑意从嘴角开始翻来,却并未达到眼底。但好在背着月光,淡淡的阴影落在女子的眉眼之上,倒是遮掩了去。
“婉姑娘。”
冷慕寻隐隐看清温婉的模样,将手中的剑归于剑鞘之中,往边上一送,竟然稳稳落在架子上。
温婉脸色一顿,心中不由惊叹,只是想起过往种种,不想再如此卑微地仰视着他。
“冷将军倒是十八般武艺样样精通,即将大婚,却是深夜都不忘操练,真是让人敬佩。”温婉声音淡淡的,却是从冷慕寻的跟前走到了那一排架子上。
架子上挂着长枪、双锏、箭矢、软剑,还有几把大刀……真是玲琅满目。
“是啊。”冷慕寻似是不查那言语中的淡讽,应声回曰,“身上背负着的仇恨,即便嫁入温良城,许是今生无法复仇,也不可轻易忘却。日日操练,只为了有一日,或许能够手刃。”
冷慕寻一向是自恃甚高,鲜少有如此坦诚布公的模样,因此反而是温婉愣住了。她说那话确是极淡的讽刺,但冷慕寻却言辞陈恳。
温婉看着冷慕寻踱步至自己跟前,手轻轻地抚摸着架子上的每一件兵器。他的冷,与兵器上折射的月光混在一起,显得更加冷清。本就是心尖尖儿上的人,这样一来,倒是让温婉心疼极了。
在温婉大脑恢复正常之前,她的身子却是已然动了。
“要复仇,去就是了。”温婉的一把拉住冷慕寻的袖子,感受到冷慕寻手腕上微凉的温度,以及忽然转过来的目光,她亦是灼灼地逼视过去,丝毫没有躲避。
“好。”
冷慕寻看不出温婉的表情究竟是何意思,分明前一刻尚在不悦,此时却又真挚的很,那模样认真得倒显出几分可爱来。
让冷慕寻忍不住笑出声,微微点头,放纵着温婉的趾高气昂,感受着她似乎真的打算让自己依靠着走向明天,嘴里却忍不住调侃了一句,“婉姑娘,你究竟是多么深爱于我?”
温婉大惊失色,猛地松开手,转过脸去。
只是月光调皮,恰到好处落在温婉的脸上,淡淡的光泽映衬着她绯红的面色,似乎带着极大的不自在,她眼神闪躲,又拼命的想要让自己平静下来。
冷慕寻就这般看着,她确实可爱。
“时辰不早了,将军早些休息,明日我再来看你。”
温婉感觉到冷慕寻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却丝毫不知该如何是好,又打起了退堂鼓,一边说一边竟是忍不住的后退。
当温婉把话说完,转身打算离去时,一双大手揽在了温婉的腰间,一个用力,温婉便落在冷慕寻怀中。
“……”
温婉猛地被砸进一个怀抱,接着清晰的心跳声在左耳耳侧一声声回响,温暖的怀抱与他清冷的气息不符,暖得温婉连说一句话的力气都没有,只是冷冷地看着冷慕寻带笑的脸。
然后温婉听见冷慕寻说,“那好,我等姑娘明日再来。”
说着,腰间的手被放开,男子后退了一步,夜风便趁虚而入袭到温婉的颈项间。要说冷慕寻不过是觉得温婉的反应可爱,才动手拥抱了她。
这刚一抱到,便发现自己的逾越,是以说完话后便松开了手。只是温婉此时却不满了,她猛地伸手环住冷慕寻的腰,再次将脸靠在男子胸膛之上。
冷慕寻微愕,瞬间僵硬不动。
“你要记着!”胸口处传来淡淡的嗓音,已然没有了原来的娇憨,甚至没有半点迷离,反而是清醒的声音,温婉说,“你是我的人,只有我,想抱能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