煜阳殿,主殿内。
本就是强作镇定的王申,在秦阳冰冷的话语下,登时就荒了神了。不知道是心虚还是怎么,肥胖白净的脸上豆大的汗珠哗啦啦的往下流。惶急的王通情急之下,不知道该如何是好,连忙以头抢地,向着秦阳磕头请罪。
一直在白玉太师椅上品茶的秦阳,理了理四爪蛟龙水纹袍的下摆,秦阳第一次从太师椅上站了起来,缓缓的踱步到王申的面前。用一种毫无情绪的表情看着眼前这个因为恐惧,全身颤抖不已的肥胖身躯。
嘴角微微一笑,继而又恢复冷峻的神色,居高临下的用一种冷冽道近乎残酷的语气对王申道:“知道错了就好,帝后送予孤的东西是那么好拿的吗?混账行子,也不想一想自己的脑袋!"
“来人啊,这个老奴才竟然敢偷母妃送给孤的玉佩,真是反了天了。给我将它押到暴室去好好反省反省。”秦阳并没有给王申辩解的机会,直接叫侍卫将王申押入了煜阳殿用来审问奴才的暴室。
虽然秦阳眼下在皇室的地位不高,甚至说是有些落魄的感觉。但,皇子就是皇子,拥有大秦帝朝最为尊贵的血脉,他说的话,这些守宫的侍卫们还是不得不听的。
秦阳没有询问王申和帝后之间的关系,因为他知道,以自己现在的处境,想要继续的生存下去的话,自己就不可以去触碰那个区域。在自己还没有足够强大的时候,有些东西不是自己有资格能够去触碰的,至少不能堂而皇之的去触碰。
其实秦阳自己知道,王申根本不会有胆子拿梅妃赐予自己的玉佩,但只要东西不见了,秦阳说是这煜阳殿里谁偷得,就该是谁偷的。
在王申被押进暴室之后,秦阳将整个煜阳殿大大小小的宫女、太监、侍卫、姑姑、御厨等林林总总共五百多人,召集到主殿的外院。
看着下面林林总总的五百多人,秦阳不得不感叹,皇家的奢靡。就是自己这样一个不得宠的小小皇子都有这样多的仆役、侍卫。那么别的皇子宫主又该如何?帝后皇妃又该如何?那高高在上的秦皇又该是怎样的光景?的确是地球所没法比的。
收拢思路,秦阳将一张脸故意版的铁青,这对秦阳并不难,多年的倾轧斗争,如果连如何控制自己的脸色都做不到的话,又怎能与人相斗,安坐池塘呢?
“想来大家都知道,王申那个狗东西已经被孤弄到了暴室。至于那厮是怎么进去的,想必大家都知道了。主子永远是主子,即使孤再落魄,流淌的也是这天下间最为尊贵的血脉,不是谁都可以欺凌的!”
一通说教之后,秦阳看着下面众人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红的,有的惶恐不安,有的面色平淡,有的左跳右看,就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听进去自己的话。
不在乎的微微一笑,看来还是有人不明白,也好,王申那只鸡也该杀了,给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看看。
“主子的东西永远是主子的东西,大家不该碰的就不要去碰,这样在这个帝宫里,大家才能够活的更加长久。”
“是殿下,奴婢/奴才/臣等明白”
即使有人没将秦阳的话放在眼里,但秦阳毕竟是他们明面上的主子,秦阳说的话众人皆是点头称是。
秦阳这么做可以说是立威,也可以说不是在立威。作为一个主子在自己的奴才面前立立威信,这当然是无可厚非的,但这并不是秦阳这样做的主要目的。
人们总是会自觉忽略一些原本很重要的东西。就如同秦阳身备的帝族血脉一样,也许因为秦阳出身等等原因,虽然平时仍然被大家称为皇子,但又有几人真正的把这位当做一个皇子呢
帝族的嫡血终究不是能够轻侮的,秦阳就是要通过这件事,来提醒那些别有用心的人,自己那层很容易被宫里的人忽略的身份。也是自己最大的保,护伞,在这宫里,甚至在整个青荒,没有人能够轻易承受秦皇的怒火。
这也是秦阳在联想到帝后的事时,思考许久后想出的自保的方法。他就是要告诉那些人,想动我,可以,但是要做好承受整个大秦皇室帝族嫡脉的熊熊怒火。
在我们不经意的时候,时间总是过得很快。乌飞兔走,白天又过去了。
时间对于别人是迅速的,但对于身处于暴室的王申来说,时间确是极其漫长的。仅仅是一天不到的时间,王申那原本红润的脸色已经变得苍白无比。
在暴室里没有光,也没有声音,有的只是没有尽头的黑暗与寂静。人就是这样,被关在没有声音和光线的狭小空间中,时间越是长久,就越是恐惧,直逼得人发疯。
突然,一阵“嗒...嗒...嗒!”一阵沉着而有力的脚步声在王申的耳边响起,对于一天没有听到任何声音的王申来说,这脚步声仿若仙乐。
“咔......”随着一声轻响,重达万斤的暴室石门被缓缓的打开,在大门打开的同时,悠悠的火光涌入其中,恍惚间,王申觉得自己从地狱到了天堂。
努力睁了睁一双已经略显呆滞的眼睛,王申就看到九皇子身穿一袭淡蓝色长袍,慢慢的踱着步子,一步一步的向自己走来,脚步沉重而有力。
“咚...咚...咚...”沉重的脚步声就如同鼓点般敲打进王申本就恐惧不安的内心上,如同阎罗的召唤一般,折磨着王申那濒于崩溃的内心。
看到秦阳,已经快被暴室没有光线、没有声音、被环境和恐惧折磨疯了的王申,立刻爬到秦阳的面前,痛哭流涕的说道:“殿下...殿下,老奴知错了,就请殿下饶恕老奴这一回吧......"一边说着,还一边去抱秦阳的大腿。
望了一眼眼前这个痛哭流涕,颤抖不已的老太监,秦阳心中一阵微微叹息,继而对王申露出了一个和煦的笑容。
缓缓的转了转左手小指上的血美人玉的尾戒,秦阳虚虚一抬手,将匍匐不起的王申叫了起来。
“好,既然你已经知道错了,就来告诉孤你错在了哪里?”秦阳一脸和煦的对着王申那张肥胖却苍白的脸说道。
情绪刚刚有所好转的王申,看到秦阳那个和煦的笑容,不仅没有感到放松,反而有一种心惊肉跳的感觉,那是一种十分不好的预感。
“回殿下的话,老奴罪该万死,老奴罪该万死啊殿下......”王申自己知道自己就根本没拿过九皇子的什么玉佩,可是这位主子这么说了,自己也没办法。所以老半天硬是没说出一句话来,之知道喊着自己罪该万死。
听了王申的话,秦阳原本和煦的脸上顿时就阴沉了下来,至少在王申看来是这样的。
又转了转左手的血美人玉质尾戒,秦阳语气阴沉的说道:“王申啊,孤想要知道帝后许给你什么好处,让你有这样大的胆子?”
听到秦阳提到帝后两字,原本一直掩面哭泣、求饶的王申顿时就愣住了。
平静了许久之后,一改之前唯唯诺诺的样子,此时的王申看起来是那样的平静,平静的与之前判若两人。定定的直视面前贵气、霸道的少年后,王申终于缓缓的开口道:“殿下,恕老奴直言,一些不该为殿下知道的事情殿下还是不要去碰为好。帝后娘娘又岂是我等可以妄议的。殿下,在老奴这里是得不到任何东西的。”
“哈...哈...哈...”嘶哑的大笑三声后,王申惨然的说道:“殿下,老奴是阉人,与主子处久了,总会起些情分,也不想看到殿下身陷囹圄。今日,老奴的这条命就给殿下了,希望殿下知道这大秦、这咸阳帝宫真的很大、很大......”
说完,王申已然到地身亡,是筋脉逆行而死。
久久的看着王申的尸体,秦阳冷冷的说道:“我知道,你想要说什么,但是孤不会就这样引颈待戮的,就是伏尸百万,血满大秦,我也要杀出一条血路来。”
“来人,厚葬王申!费用从孤的例钱中支出。”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冰冷的暴室,那背影有一些萧瑟,亦有一丝落寞,还有一丝为不可察的愧疚。秦阳似乎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