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走了将近两个时辰之后,秦阳不得不感叹着咸阳帝宫的广大,即使只是从同在帝宫西北边的煜阳殿走到,景阳宫就花了秦阳就花去了这么长的时间。如果走完整个咸阳帝宫,可能长到一个普通人三个月也走不完的地步。
按照大秦帝国的皇族之规定,皇子不得秦皇的诏令,不得轻易面见秦皇,是出于对于君父威严的考虑。但帝国深受儒家文化的影响已经长达十数万年,伦理道德之观念深入人心。所以皇族中又有规定,皇子自八岁独居之后,每一旬需要进入内宫拜见生母一次,以彰显孝道。
成为九皇子月余时间里,前两次本该去按例请安的,都被秦阳以大病初愈,身子不利,不适宜面见母妃给唐托了过去。而今身子大好,梅妃也多次派宫中太监前来催促,不得已之下,才有了今日秦阳景阳宫之行。
......
景阳宫内,一个身穿淡青宫装的女官急急忙忙的向着主宫跑去,脸上一阵喜笑颜开。
“娘娘,娘娘......"隔着主宫还有老远,就大声的喊道,惊动了沿途的太监、宫女议论纷纷。
主宫内,一个身穿锦衣华服,头戴七尾金步摇的,生得雍容华美的宫装美妇听到女官大声的呼喊,眉头微微一皱,将手中摆弄的梅枝放下,略带些冷冽的说道:“青雀,宫中如此大声喧哗,成何体统?当心被人听了去,本宫也保不住你!”
女官自知有错,略有些尴尬的吐了吐舌头说道:“娘娘,是殿下,殿下来了!”
双手微微一抖,梅妃那绝美华贵的容颜上,透露出一丝喜悦和紧张。秦阳大病的那几日,梅妃每天都要跑去煜阳殿看自己昏迷不醒的儿子,生怕哪怕就是一天没去,自己就会失去唯一的一个孩子。后来,秦阳的病有了些起色,碍于帝国礼法的规定,梅妃也不能轻易的往煜阳殿去。后来两次到了请安的日子,派太监去请,秦阳都以病情没有大好,不宜面见生母给打发了,梅妃就更担心儿子了。
“阳儿,是阳儿来了!”脸上绽放出绝美的笑容,梅妃笑着对面前报信的女官青雀说道。
说话间,秦阳已经在煜阳殿的小太监小德子的陪同下进了景阳宫的正殿。
“儿子秦阳,拜见梅妃!”行礼,磕头,请安的礼仪一样不少。
看着面前一个月没见的儿子,一身水蓝色波纹四爪蛟龙袍,头戴金色发束,虽然只有十三岁,但是已经是生的一表人才,英武不凡了。只是梅妃总觉的自己的儿子与一个月前不一样了,具体也说不上来,似乎少了一份同年人的稚嫩,多来一份不该有的沧桑。
“阳儿来了,多日不见,为娘可是想煞阳儿了!来,到母妃这里来!”虽然秦阳已经十三岁了,但在梅妃的心中依然是一个小孩子,加上多日没见儿子的心情,有些亲昵的对着秦阳说道。
“是!”
母子两人分左右在主位上坐好后,梅妃笑吟吟的对着秦阳说道:“娘估摸着这几日阳儿就会来请安,所以早早就让小厨房准备了阳儿最喜欢吃的藕粉桂花糖糕,就等着阳儿你来了!”说着,梅妃向侍立在一旁的女官青雀吩咐道:“青雀,快去厨房吩咐下去,让厨娘把藕粉桂花糖糕端上来!”
看着面前这个雍容华贵,满脸热切与喜悦的女人,虽然秦阳知道这些好都是对那个九皇子的,但是从小没有母亲的秦阳还是从心底由衷感受到一种名为母爱的温暖,那是秦阳从未有过的感受。
“这就是母爱吗?”秦阳心中这样的默默的问自己。同时在心底发誓,无论付出多大的代价,都不会让眼前这个叫自己阳儿的女人受到伤害。也许,在秦阳的心中,已经把梅妃当做自己真正的母亲了吧。
不一会儿,女官青雀就领着厨娘到了大殿,把一盘藕粉桂花糖糕放在了矮几上,梅妃将矮几上的藕粉桂花糖糕端到秦阳的面前,一脸喜悦的对着秦阳说道:“来,阳儿,快吃吧,以前你每次到母妃这里来都嚷着要吃呢。”说着,梅妃眼中浮现出一种名为回忆与幸福的神采。
伸出修长的手指,秦阳轻轻拿起一块藕粉桂花糖糕,眼神有些发愣,不知是否是命运的巧合,前世的时候,秦阳也是最喜欢这藕粉桂花糖糕,每次自己最无奈,最无助的时候,总有一个脸上洋溢着阳光般的笑容女孩拿着一盒藕粉桂花糖糕到自己面前。只是自从那个人不在了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吃过藕粉桂花糖糕了吧。
“阿玉,你在那个世界过的好吗,抱歉我不能过去陪你!”
“阳儿,你怎么了?”俗话说母子连心,看着秦阳看着手里的藕粉桂花糖糕出神落寞的样子,梅妃也感觉到一种名为悲伤的情绪。
“没什么,对不起母妃,阳儿走神了!"
“没事,来,再吃一块吧。”看到儿子的表情,显然是不想说,梅妃也没有再追问,而是一脸微笑的劝秦阳再吃一块。
母子之间闲聊了许久,秦阳总是在不经意间使尽浑身解数,逗得梅妃连连开怀而笑。梅妃知道这是儿子想要自己开心,所以也乐得配合儿子,时常露齿而笑。
‘阳儿长大了呢!',梅妃心里默默的说道。以前的九皇子虽说对梅妃也是恭敬孝顺,但总是有一些木讷,从来不会这样的逗自己开心,平时话语也不多。
对于幸福的人来说,时间总是会过的很快。就在母子说说笑笑之间,已然是夕阳西沉的时候了,秦阳起身整了整衣衫,一脸恭敬的对着梅妃说道:“母妃,时辰不早了,儿子该告退了!”
看了看西沉太阳,又看了看秦阳,梅妃的眼中虽然有着不舍,但还是对秦阳说道:“我儿去吧!”四个字,似乎用尽了梅妃全身的力气。
大秦帝国皇室规定,一应年满八岁的皇子,亲王,没有人皇的手谕,一律不得留宿内宫,所以梅妃就是再舍不得儿子,也必须放儿子离去。因为她明白,在这咸阳帝宫中,自己和秦阳这样不得宠,没后,台的后妃和皇子,行差就错哪怕一步,也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深渊之中。
而秦阳住的的煜阳殿属于咸阳帝宫的外宫,与景阳宫所在的内宫之间有着高高的宫墙以及重重的守卫,可以说连虫子都飞不进去。
看着秦阳的背影慢慢变成一个小黑点,侍立在梅妃身边的女官青雀才悄悄的问道:“娘娘,刚才殿下在的时候,您为什么没有问殿下王申的事情,还有告诉殿下大病一事另有蹊跷呢”
望着眼中的那个小小的黑点,梅妃幽幽的说道:“阳儿已经十三岁了,做事情已经有自己的打算了,不该我插手的本宫就不会再去碰。至于大病一事,这其中的黑暗还不是现在的阳儿可以背负的,在阳儿真正有能力之前,我母子二人的性命,我等背负的黑暗,面对的恐怖就由本宫一个人来承担吧!”
“娘娘......”
......
穿过内宫的重重守卫之后,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天上的玉兔已经半挂天上了。秦阳和小德子匆忙的朝着煜阳殿走去,夜晚的帝宫虽然依旧繁华,却也在那一层黑暗之下略显得有些狰狞。
眼看着只要在穿过一座园林就能到达煜阳殿,就在这时,一个身穿紫金长衫,身形修长,丰神如玉的身影出现在秦阳的面前,后面林林总总跟着几十个太监宫女,可谓是声势浩大,相比之下,秦阳这边就只跟着小德子一个人,寒酸之极。
微不可察的皱了皱眉头,这个在九皇子的记忆中可谓是记忆深刻。来人名叫秦玉,是人皇秦臻的地六个儿子,母亲是华妃,在秦帝面前十分得宠。而秦玉本人也是修炼天赋极高,十五岁之龄,已经拥有了肉身八重的修为,五十匹龙马之力,可谓天赋异禀,深得秦帝的喜爱。是除了帝后所出的大皇子之外,夺嫡呼声最高之人。同时也是最为瞧不起秦阳这等出身低贱,天赋平庸的皇子,每次见了,都是冷漠,那种深入骨髓的居高临下。
“秦阳见过六皇兄!”虽然很不情愿,但碍于儒家长幼尊卑的束缚和大秦皇室的规矩,秦阳还是恭恭敬敬的向秦玉行了礼,打了招呼。
只是,秦玉的队伍并没有停下来,大摇大摆的从秦阳身边走过,似乎完全没有听到秦阳的话一般。只有在走过秦阳的身边时,秦玉用一种居高临下的口气说道:“蝼蚁!”而后施施然的朝前走去。
紧了紧拳头,秦阳很想发作,却终究是忍了下来。因为他清楚的知道,惹怒了秦玉,自己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同时也将为自己的母妃带来无尽的麻烦。
所以,秦阳没有再说话。
看来,我需要做些什么了。回到煜阳殿,秦阳默默的想到。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