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丫头!”沐天辰嗤笑。他一抬头,看到苏冉宣走了过来,笔直的披肩黑长发,肉嘟嘟的小脸,五官端秀,身上穿着浅白的棉质连衣裙,算是有几分姿色。
他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也没细看,跟她擦肩而过。
苏冉宣心肝一颤,唤了声:“天辰哥?”
沐天辰停下,嗯了声。
“呃,我就是打个招呼!”她太紧张了,双手不自然地揉着衣角,弱弱地补充一句,“我叫奚离,是宣宣的妹妹!”
奚离噗哧声笑了,眼中满是嘲讽。
就凭这种手段想勾引她的男人,可笑!
“丫头,你笑什么?”沐天辰被她吸引了目光,怔怔地问。
“天辰哥,你没看出来吗?”奚离故意凑到他耳边,压低声音,“我妹妹,呃,好像喜欢你!”
沐天辰明白了,一把搂住了她的腰,霸道地说:“你懂的,我心里只有你!”说完,看也不看苏冉宣一眼,楼着身边的女人扬长而去,头也不回。
苏冉宣浑身僵冷,说不出的难堪,差点掉下眼泪:“天辰哥,你真的认不出我了吗?”
中午,沐天辰留在苏家吃午饭。
谁都知道这位大少爷口味刁钻,烧过鱼的锅哪怕洗得越干净,再烧蔬菜,他也能在菜中吃出一抹鱼腥味。所以大厨们给他烧菜,荤素分锅。
餐厅里,欧洛克白色餐桌上,苏知远和二夫人并肩坐在一起,沐天辰则跟奚离紧挨着,苏冉宣一个人坐在对面,一抬头正好撞到他们两个卿卿我我
沐天辰将块切好的小牛肉放到奚离的盘子里,小声嘱咐:“宣宣,这块肉最嫩,多吃点。”
“不要啦,天辰哥,人家还要减肥呢!”
沐天辰揉了揉她的头:“没事,我不介意你再胖点。”
“唔,讨厌!”她装作害羞,一个劲儿往他的怀里钻。
这女人好作!
苏冉宣恶心得快吐了。
这时,邬妍干咳两声,眼睛子滴溜溜一转,笑问:“天辰,把你们的婚礼订在十一月份,你父母有什么说道没?会不会觉得太仓促了一点?”
“什么婚礼?”苏冉宣心中咯噔一下。
沐天辰没有开口,奚离却抢着炫耀:“哦,阿离妹妹还不知道吧,我和天辰哥过两个月就要结婚啦!地方选好了,就放在空中花园。呵呵,到时候你给我当伴娘吧?”她亲昵地挽住男人的胳膊,眼中是满满的挑衅。
苏冉宣的脸色微变。
这么快!
也对啊,换作是她也这么做。夜长梦多,他们做贼心虚巴不得越快越好,只要奚离嫁进了沐家,生米做成了熟饭,她就是沐家名正言顺的少夫人,谁也抢不走!
“祝福你们!”她言不由衷,紧紧地握住了刀柄,撑得骨节发白。
奚离冷冷地剜了她一眼:“谢谢!”
“不过,光说声恭喜怎么够呢?”苏冉宣松开刀子,端起了柳澄汁,牵强一笑,“这是个大喜事,我该敬你们两个一杯!”
奚离不想失礼,拿起杯子来碰。
苏冉宣用了不少力气,两只高脚杯相撞产生清脆的响声,“当”地一下,果汁剧烈的晃荡下,泼了奚离一身。
“啊,不好意思!姐姐,是我太激动啦!对不起!”
“你!”奚离不想在男人面前失礼,不耐烦地罢了罢手,“没事!天辰哥你先喝,我上楼去换件衣服就下来!”
“嗯。”沐天辰盯着桌上的水渍,眸光微寒。
邬妍皱着眉头扔下刀叉,不满地责备:“你这孩子,做事粗手粗脚,一点也不像个女孩子!宣宣要结婚了,你跟着激动个什么劲!”
“她是我姐姐嘛,我替她开心!”苏冉宣转眸望向沐天辰,撞上他探究的眼神,慌然撇开头。
糟糕,他看出她是故意的了!
“妈,我上去帮帮姐姐!”她转身上楼去,心中暗暗苦恼:像沐天辰这样心思敏锐的男人,在他眼前玩花样只会适得其反,惹他厌恶!
卧室的门虚掩,她笔直闯入。
奚离换了套包裹连衣裙,正让佣人帮忙拉上链子,一见她进来,沉下脸挥退其他人。
“臭丫头,你刚才是故意的,对吧?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耍的那些花样,无非是想吸引天辰哥注意!你想跟我争他!哼,省省吧,门都没有!”
“你凭什么认为我也喜欢他?”
“像他这么优秀的男人,完美无缺,像天上的太阳一样耀眼,哪个女人不爱?”奚离嘲讽,“除非是眼睛瞎了!”
苏冉宣默认了。
是的。
在她心目中,他也是独一无二!
“你怕什么?”苏冉宣故意挑衅,“怕丢人,还是怕他被我抢?”
“笑话!就凭你?”奚离自恋地摸了摸自己的脸,张狂地说,“这是张完美得能让男人疯狂的脸,我会怕你抢吗?沐天辰越高不可攀越冷傲,他也只是个男人!是男人就爱女人,心疼女人,在A市没人配得上他,只有我!”
苏冉宣盯着那张本该属于自己的脸,心里很不是滋味。
“藏深点,别让低俗的品味出卖了你自己!麻雀插几根漂亮羽毛变不了真正的凤凰,你是什么货色自己清楚!”
奚离气得够呛,低骂:“贱货,敢跟我斗!我要你死!”心中突然发了狠,手指甲变长,像树藤一样缠住了她的脖子。“哧”地声,一缕刺鼻的焦味窜出,她疼得缩回手,赫然发现她脖子上面挂着块月牙形的血玉,顿时变了脸色。
“原来你早有防备,算你狠!滚!”
苏冉宣斜了她一眼,冷冷地纠正:“该滚的人是你!我这就叫走!”
***
午饭后,苏冉宣独自一人坐在后院的秋千上,捏着脖子上的玉坠,心有余悸。如果不是那男人送的东西,她可能已经被奚离活活勒死。
汽车马达声渐渐远去,她知道沐天辰走了。
两个月,只要两个月,他就会跟奚离结婚!
老天这是在耍她吗?
她想到以前跟沐天辰相处的情景,他怕她受罚,熬夜帮她抄作业;站在学校门口,旁若无人地蹲下帮她系鞋带;跑城市的最北面买了她最爱吃的糕点,装作快递员小哥送过来……一幕幕是那样鲜活,她感觉好心酸,差点哭出声。
“认输了?”耳边响起一抹冰冷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