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的破坏力都很强！”
柏玄明嗤笑。
这点，他竟然找不到反驳的理由！
苏冉宣还想让柏小乖回房去，再往那个方向看时却没了人影。
这小家伙鬼灵精怪的，早溜远了。
两人重新牵手，柔嫩的玉手勾住修长的大手，掌心相对，温润的气息交炽在一起，牵起心底深处的情愫。
柏玄明记得那一次在将军府，他也是这样牵着她的手，心头发软，像塞了一团温湿的棉花，渴望生生世世跟她这样走下去，可惜……
他侧目望向她，碎光闪动。
丫头，我杀过你，不恨吗？
还是你已经猜出我杀你的真正原因！
……
这些话他当然不能直说，只能烂肚子里了。
就算这是一场虚梦，一个局中局，他也认了！
人生难得糊涂，他就是太清醒了，才在古墓里冷冰冰地躺了两千年，在心痛和后悔中煎熬了两千年，每天只渴望一件事：再见见她！
女娲给了他机会，成全了他，还附带送了个儿子。受人家恩惠是要付出代价的，恩情越重代价越大，这道理他比谁都懂！
“唉，你们知道吗，山下出了件大事！”风中传来丫环们的窃窃私语。
苏冉宣立刻停下脚步，竖起了耳朵。
成天呆在女娲宫里，她过着与世隔绝的日子，表面上无忧无虑，骨子却十分担心纪泽和天人的情况。这次他们打了胜仗，她很意外，也为他们开心。现在一听有人说出事，难免不往他们身上扯，立刻紧张起来。
“什么呀，说来听听？”
“山下有一个村子，听说村民们受了诅咒，一个接一个地得了怪病，先是浑身软绵绵的没力气，吃不下饭，没多久躺床上不能动了。最吓人的还在后头，突然有一天睡着了，身体精元全部流光，就那么不声不响地死了。有个妖医打开过尸体的脑袋来看，吓吓，你猜怎么着？”
“别吊人家胃口，说啊，说啊！”
“里面都是空的，脑浆连点汁都没了，只剩下一块头骨www.shukeba.com。”
“啊，怎么会这样？天哪，脑汁都没了，光想想都觉得可怕！老天保佑，希望这种怪病不要传到这里来！千万不要！”
“唉，好怀念女娲娘娘在的时候，哪这么多灾多难……”
“嘘——你要死啊，敢说这样的话！走，快走，让人听见了，会要命的！”
……
声音渐渐弱下去。
苏冉宣侧头望向柏玄明，发现他一脸严肃，微拧眉头似乎在思索什么，表情还挺丰富的，忍不住问：“亲，他们说的是真的吗？”
“不知道。也许空穴来风，也许只是冰山一角！”
“你的意思是……”
苏冉宣脑洞大开，猜测附近可能出了一个恐怖的专吸脑髓的妖怪，为了修炼邪恶的法术，在夜幕的伪装下，偷偷地将村民一个一个吃掉。
“我只相信事实，不信猜测！”柏玄明嘴上这么说，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昨夜，他发现魃鬼鬼祟祟地钻后山练功，暗中观察，发现她的招式很眼熟，像天人心法，大吃一惊，再仔细一看，又有点不像。
不知不觉间，天已经亮了。
现在听说附近有村民病死，他隐隐觉得两者之间有关联。
“丫头，我去看看情况，你先回房吧！”
“不要！不要！我要跟你一起去！”
“听话！”
“哼哼，不带上我，没事啊，我可以偷偷溜出去！”
“……”
他神情一滞。
“我相信你能保护好我，除非你对自己没信心！”
“行了！”他挑了挑眉头，淡淡轻嘲，“这么烂的激将法也好意思拿出来！跟紧我，别把自己弄丢了！”
“切！”
苏冉宣无语。
在他心目中，自己就那么弱？那么没用哇？
“好歹人家也是天人，不许看不起！”
柏玄明嗤之以鼻，冷冷淡淡斜了一眼：“天人的优势不过就是灵气比普通人强一点，还有女娲娘娘亲手教导，修行起来进步神速，一般人根本追不上。在我看来，美玉不好好利用，还不如一块顽石！”
哪有这么打击人的，好过分！
臭僵尸，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
离开了女娲宫，月亮爬上树梢，房子，大树，桥梁……所有一切都是朦朦胧胧，隐隐绰绰。
柏玄明不急着赶路，跟她肩并肩走，两人这样不像是去做事，倒像情侣散步，周围感觉挺安静，苏冉宣的小脑瓜不禁浮想翩翩，又生出很多美好的幻象。比如说再牵着儿子的手，一家三口，其乐融融！
她忍不住笑了。
自己似乎中了一种叫母爱的毒，时不时会发作！
柏玄明将她的所有表情尽收眼底，勾了勾嘴角，觉得这丫头没救了，越变越傻。唉，自己也一样，偏偏喜欢这样的。
“嗖！”
一声异响，很轻，像尖刀划过叶面。
柏玄明敏锐的听觉还是发现了，蓦地停下脚步，一下子拽住了苏冉宣，食指放到嘴唇边。他修长的指甲白剔透亮，薄薄的嘴唇微抿。在月光下照映下，棱线分明，闪耀着一抹诱人的光泽。
她看得呆住，暗咽了下口水。
想什么呢，好花痴！
等了下，没有任何动静。
柏玄明暗松了口气，撞上她异样的目光，耸了耸眉头，冷不防问：“你饿了！”
“……”
这是几个意思？
苏冉宣脸唰地红了，强烈抗议：“人家才不是饭桶！除了吃，就是吃！呃，好吧，我没饿……就是有点……口渴！”
“嗯。”柏玄明弯腰拾起一块石头，优雅地抬起手指轻轻一弹，砰地声，一个果子不偏不倚地落到了她的怀里，像变魔术似的神奇。
“谢谢！”苏冉宣狠狠地咬了一口，嚼了两下，小细牙立刻被一股强烈的酸味刺激到了，低头狂吐口水。
哇，什么妖果，居然比醋还酸！
“呸呸呸！混蛋，你在耍我！”
“不渴了，走吧！”他嘴角浮起一丝笑意，继续往前走。抬头撞到天空中掠过一道人影，心中一沉。抱住她腾空掠起，赶紧追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