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整夜,安然都没怎么睡,多是小眯一会儿就醒,然后给严子夜换毛巾。
凌晨五点的时候,安然终于扛不住,伏在床边沉沉的睡去。
严子夜醒来的时候,额上的冷毛巾已经成了温的,床边的小女人还在与周公下棋。
取下毛毯,披在安然身上。
他醒来的第一眼,感触到额头上的毛巾时就已经知道,昨天晚上他看见安然来并不是做梦,是真真切切的发生在自己的世界。
洗手间的盥洗盆里,另一块冷毛巾还在泡着。
电脑桌前,搁着装药品的塑料袋。
这个蠢女人,为什么要替他做这么多。
“阿夜,祝你幸福,我会把对你的爱,藏在心底.”安然嘟囔了一句,挠挠头。
阿夜,祝你幸福,我会把对你的爱,藏在心底。
耳边不断回荡着,那如魔音一般绕梁的梦呓。
严子夜坐在沙发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安然睡醒的时候已经是晌午,被子下已是冰凉,看来严子夜已经离开了很长时间。
拍拍脑门懊恼不已,“安然啊安然,你又贪睡错过时间了。”
话刚说完,房间的门被房卡刷开。
严子夜修长的身影一步一步走近安然,把她逼到角落。
“你要干什么?”安然畏畏缩缩,连眼睛也不敢直视严子夜。
“看着我!”坚定不移的口气,透着不予拒绝的坚决。
被迫,对上那深不可测的眼睛。
“你为什么跟着我?”平复了心情,定定的看着安然。
“那明明是你替我讨回了公道,你为什么矢口否认?最后还让我从学长的口里知道答案,严子夜,你想让我怀着愧疚的心跟你离婚吗?”眼神倔强,言之凿凿的质问他。
离婚,安然的话再次触疼了严子夜。
“所以,你来的目的就是跟我说这个?”严子夜扯了扯嘴角,他在等待,等着安然亲口跟他说,她喜欢他。
安然很坦白的点了点头。
“我带你去个地方。”粗鲁的拉过安然的手,径直将她带离了房间。
“你要带我去哪里?”把安然塞上了车,不理会她的问题,重重的摔上了车门。
严子夜冷漠的态度让安然反感,“什么人啊!”
瞥了眼安然,启动方向盘。
一路上安然无话,两个人明明那么近的距离,却强硬的谁也不先服软。
目的地是一处宁静的郊区,空气比城市的清新,随处还能听到蝉鸣蛙叫的声音。
一下车,安然就迷恋上这个地方。
“喜欢吗?”
“嗯。”安然毫无心机的回答,像个初入社会的小女孩,很单纯。
“今天晚上我们就住这里。”
安然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闷声问道,“这里?”
说着,还踩了踩脚底的土地。
严子夜抚额,平时雷厉风行的女强人安然居然会问这么蠢的问题。
“是那里,严家最初发迹的老宅。”指了指不远处一座年代久远的房子。
那是一处古式的四合院,三进三出的大宅。
院内四寂无人,只有凉风吹过,穿过袖口,一切的燥热全然不见。
第二个院落里有一棵粗壮的梧桐树,树桩有碗口那么粗,枝繁叶茂,是个乘凉的好地方,如果不是总公司设在崇城,她真的很想待在这里不走了。
最后一个院落则是富有古味的房间,房间前面有一处雕刻精致的石桌与石凳。
坐在石凳上,安然觉得自己像是穿越回了古代。
严子夜进了自己原来住过的屋子,除了地上的灰尘可以证明这里很久没有人住过的痕迹以外,屋内的陈设用具还和旧时无异。
“今晚,就睡这里怎么样?”杀伐果断的严子夜第一次还要听从他人的建议。
身后没有传来任何声音。
严子夜转过身,发现安然早已不知去处。
经过第二个院落时,发现树下有个小小的身影。
斑驳的树荫下,安然不知从哪里寻见的躺椅,乘着凉风,竟然睡着了。
嘴角泛起一丝浅浅的笑意,像是做着美梦。
你在梦什么?
脱下身上的西服外套,加在安然的身上,她安详的睡相,像一尊昂贵的瓷娃娃,让人不忍破碎她的美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