鸽子塔周围的老建筑都是在早期重建或修缮的,房屋大大小小共有八十一间,分前中后庭左右小院,房子大都是木架雕刻,很多地方泛着久远的气息。
整个建筑群,其实也暗合阴阳八卦之理,这地方早年间也是有道士的,所以真守观的名字一直在用着。老牌匾因为太过陈旧被放置在了市博物馆,一比一仿制的牌匾下还有明成祖永乐十一年的提笔。
进了观后,对着守观的真武大帝像恭恭敬敬的磕了九头,随后进了前庭院落四处走动观看。
偌大的真守观,一个人闲逛,幸而早年间随师父游历时,经常一个人守观,倒也落得自得其乐。
后庭再过一扇小门,那座鸽子塔映入眼帘,虽然已经经历了上百年岁月的侵蚀,但依旧保存了大致构造。再加上解放后大面积修缮,鸽子塔此时如同新的一般。
站在鸽子塔前驻足观望了一阵,正想着再去左右耳庭逛逛,忽然看到塔下一排万年青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赶紧沿着小道一路小跑了过去……
张曦来的时候朱建伟已经被抬上了救护车,幸运的是只是昏迷了过去,并没有生命大碍。
这一次,我又成为了第一目击者,但这事张曦心中有数,只是让人我做了笔录,便拉着我躲在一边低声询问:“你是怎么发现他在这儿的?”
我遂将从图书馆看到书到进入真守观闲逛的事情,一字不落的全盘托出,张曦此时脸上表情莫名精彩,想来也是没想到世上还真有如此巧合之事。
但这事在别人看来是巧合,因为大家的思维并没有逃脱自然规则,于我而言,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抱着侥幸心理,这侥幸全都是因为关于这座道观的传言而来,说是侥幸,实则已经有了百分之八十以上的把握。
张曦再次压低了声音,并且像是做贼心虚般的四处观望了一番:“你发现他的时候,有没有发现他、他……”
“没有。”我果断答道,我已经想明白,那鬼的真正目的就是这里,只是苦于自身无法脱离,自然要附身前来。如今目的已经达到,自是不在需要朱建伟这具躯壳。
说起来,鬼物志里也有记载,鬼物若要附身行走人间,必须先让体内阴阳之气达到一种微妙平衡。如若贸然附身,对被附身的躯壳以及其本身都会造成一定伤害,结果会适得其反。
所以才会在林一平之前发生好几起类似的事情。
然而那个死去的保安,却是真正冤屈了。那鬼想来也是被我困扰,等的不耐烦,所以才会趁着放假之际一口气吸干他的阳气,让自己体内阴阳之气充足,好便于附下一位上钩者的身。
朱建伟已经被找到,对张曦工作而言,已经算是了却一桩案件,但对我来说,案子才真正的开始了。
……
看门的老爷子表情也是相当无奈的:“你个小娃娃,早知道就不放你进去了。”他的无奈我能理解,这事一发生,景点又要延后开放,老爷子虽然不至于被扣钱,但闲话总是要听几句。
不过老爷子话虽这么说,看我的眼神,却是带着信任和肯定的,想来也是把我也当成便衣了。
按理说,像观、庙一类的地方,鬼物向来都是远远躲开的,观内供奉天君像,即使未开光,那种生而有之的浩然正气也是普通鬼物难以抵挡的。
但近日恰逢道观修缮,而且——鸽子塔后方是一排民国时期的老房子,翻墙而入自是再轻易不过了。
我看着鸽子楼的构造,建筑自然是传统的八角体,但这塔从来没有打开过,据说里面并非空心,而是铸了铜芯的。
我绕到鸽子塔后方,找到了那扇仅容一人通过的门。只可惜这门早已被砖砌,年代也是颇为久远的。
如此观测了一阵,张曦已经做完了笔录和监控录像的取证,走到我跟前,看样子似乎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抱着手臂靠在鸽子楼前的碑文上,看着张曦等待她的话,没想到张曦只是皱了皱眉,招呼人手便准备要离开。
我赶忙叫住她道:“借你的权限一用。”
张曦瞪大眼睛看着我,明知故问道:“借我的什么权限?人都找到了,案子就算结了,你也别想着来这儿做什么。”
这会儿轮到我皱眉,刚想着要怎样才能跟她借得权限,不想张曦忽然露出狡黠的笑容:“如果你今晚带我来,我就答应给你申请个权限,怎样?”
她的狡黠不同于苏圆圆或者是乔雪慧,依然是带着冷意的,但相比与从前的似笑非笑,已经让人感觉舒服了很多。
只是她这个要求,我实在是不敢答应,我已经基本肯定这鬼就在这座鸽子塔内。不为什么,那纯正的逸散出来的阳气,令鸽子塔周围的植被即使经历了一个冬季,依然是生机勃勃的。
我还在迟疑着怎样才能拒绝她,并顺利取得权限,没想张曦已经从下属手中取得了临时证件递给我:“我会跟这里的管理说一声,但你要记住,不要弄出太大的动静,这儿任何一样东西损坏了你都可能面临牢狱之灾的。”
她将证件递到我面前,我正要伸手去拿,张曦忽然又收回去认真的看着我:“你还没做保证呢。”
我一手叉着腰一手扶着额头,颇为无奈道“好吧,我保证。”
终于是顺利拿到了证件,随后我跟着张曦她们一同离开,骑了自行车为晚上的苦战做准备。
沐浴更衣打坐,布阵作法所需要的香烛红绳,这鬼物吸食了那么多阳气,普通公鸡血已经无法将其克制,要么使用十年以上老公鸡的血,要么使用三岁大的黑狗血。
关键是,这两样东西都不好找,要么是公鸡年限未到,要么是黑狗毛色不纯。
好不容易在肉市场找到了卖公鸡的,在卖家百般保证这一定是老公鸡后,心疼的掏了五十多块钱买下,人在转身离开的时候还听到后面卖家的嘀咕:“为什么非要吃十年以上的老公鸡呢?难不成是治脑残?”
就这么一来一往,近百块钱就这样花走了,我一个月工资才1800。
我又不得不发牢骚,虽然类似的牢骚已经发了很多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