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舜生与店长来到屋外,站在古董咖啡屋的店后,幽静的后院,如果有个女人手持洒水器,为那些待放的骨朵撒上生命之水,男人站在她身后抱住她,这将是多么幸福的一片景色。
但此时李舜生与店长之间充满了硝烟的味道,他两就像手持锐利武器的屠-夫,不管是哪一个人,手里都不知葬送了多少生命,被大戮的生灵在安静之时发出莫名的嘶吼,提醒着他们,当心致命的危险。
这一片和谐气息的后院,仿佛化作一个小小的战场,店长眯着眼,两个猩红赫眼露出一条缝,眼神深邃。
李舜生正视着他,深吸了一口气。
明明店长将其喊至店外,却不说话,盯着他,似乎在观察着什么,想将他本人看个透彻,但李舜生好歹经历的修罗场不比他少,就算让店长盯着看一天,也不可能露出破绽。
不知道各位有没有尝试过去说服一个人?
语言就像一把剑,它是一把武器,当你尝试说服一个人的时候,没有硝烟的战场就此展开了,直到一方被说服,倒下之前永战不止,互相说服的两人语言、持剑相向,誓要分出个高下,说服对方。
店长为了女儿的安全,想劝解李舜生回头是岸,安安静静的一辈子,幸福快乐的时光在唾手可得之时,是不会知道珍惜的,只有失去了,才知道小小幸福的可贵之处,人们追求的不就是这个东西吗?一家几个人,在一起快乐的生活,她烧菜,你洗碗,你赚钱,她家政,两人之间凝聚出一枚爱的结晶,一辈子过去之后,在死去之时可以大声说出一句:我这一生,一点也没有后悔!
但李舜生却无法追求这个东西,他无法忍受在安稳下来之后,自己的家人还要看别人的脸色生活,放下手里的刀子,你将手无寸铁,骑士不死于徒手,但刀子总是冲向他所保护的公主,安稳的日子被忽如其来的他人打断,火焰撕咬着幸福,锐利的刀锋将两人永隔,在阴谋诡计、他人算计之下,这小小的幸福是如此的脆弱,能轻易的被一把重几十克的小匕首割裂、破碎,直到年老之后,开起一家咖啡店,回味着数十年前的种种,这种日子的真的有意思吗?
李舜生平静道:“店长你扪心自问,你的双手现在可曾还记得那份温暖?你的双眼可还记得当年她的喜怒哀乐?你的鼻子是否还能嗅起她的味道?在你的眼里,什么都不做才是最好,那么你的女儿,这些年来的努力,你也要否定掉吗?”
店长摇摇头,解释道:“如果说将生命终结,是否定一切的话,那么我们喰种当然是‘恶’。因为我们只获得,不付出,就像啃完草地的羔羊,不去赋予,只会索取,这就是我认为的错误。”
对此,李舜生嗤笑一声:“所以你才止步不前?眼睁睁看着他人生老病死,看着同僚被杀害,在那个组织的追杀之下连勇气都忘记了,那个当初与你接头的小丑,需要我来帮你杀掉他么?”
店长摇摇头,无奈道:“李,我知道你不是他,但组织的力量不是你所能理解的,一切的幸福总是建立在和平之上,在破坏掉现有的和平创造更好的世界之时,必须考虑这会带来什么后果,有些人是不能出一点差错的,当年的我与你一样,很天真,认为自己只要不断的变强就能保护好一切,包括我与她的孩子,最后我将她放在二十四区边缘的时候,你能理解我的心情吗?”
闻言李舜生极度愤慨:“放屁!抛弃她的人是你,杀人的也是你,没有保护好心爱之人的还是你,不要将你那老化的感情强加于我之上,你并不了解我的能力,现在下判断还太早了,如果你这家伙想活着当爷爷的话,下次的作战你就来,如果你想死的话,大可以继续逃避,当喰种新社会建立之时,我会以手中之利刃肃清一切旧时代的产物,这之中,也包括你!”
“李,你到底在想什么?”
“是战争!我喜欢战争!特别是挥舞着暴力的守护之战,今后我将不再看见喰种的幼子惨死街头,一个五岁的小孩被一群挥舞着库因克,名匡正义的搜查官追杀,一群成年人将绝对之武力挥舞向毫无寸铁的同僚,如果说这还不是‘恶’那么‘恶’到底为何?我等存在本身就是恶?那么为追求口腹感官享-受而举起屠刀的人类究竟为何才能不算为恶?”
店长闻言一颤,感慨着说:“就因为这样,我们才不能重复相同的过错,因自己一时所需而战斗。”
李舜生不屑道:“按照你所说的,为了自己那就是恶,那你的双手早已沾满了漆黑之色,你那和平的世界里怎么会有你的位置?时间已经将你腐朽,而你却仍然不知所谓,真是悲哀。”
正在激烈辩驳之中的两人,忽然后院门被打开,一位黑长直的女性走了进来,看了一眼这尴尬的气氛叹了一口气,压低声音道:“店长,鸽子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