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航:
见信安。
时隔八月,未曾得见,不说思念,却也心中难安。
我知道,我本不该打扰你。不该打扰你的生活,你的婚礼。
但有一件事情,我必须要告诉你。或许会让你更加忧心更加烦躁,甚至更加讨厌我。但我此生也就做了这么一件让我自己都觉得悲哀的事情,为了那个孩子以后的生活,我必须要告诉你。
是的,那个孩子。我已怀孕,即将临盆。
远航,我一直都未曾离去。八个月以来,我一直都在水月寺中。我看着自己的肚子一点点地变大,听着父亲的音讯越来越渺茫,说实话,我已后悔。可我……却再也没有了退路。
远航,仲王爷的事情,不过是父亲想让你离开我罢了。父亲没有恶意,你没有,我也没有。我们之间,不过是时也命也,终不能两全。
但是远航,我只希望你再给我一次机会,或者说……再给这个孩子一次机会吧!他是你的亲生骨肉,和我吃了这八个月的苦,我已然觉得对不住他了。
远航,我想好了,如果你决意不要我,我可以回到南英去。可是这个孩子……他不能随我回去南英。我已精疲力竭,无法再带着这个孩子走的更远了。远航,他是你的孩子啊!
你可以不相信我,也可以用任何你想要验证的方式去验证。
远航,求你,接受这个孩子吧!只要你接受这个孩子,我便会回去南英,再也不打扰你们的生活。
我就在水月寺,等你。
沈栖容亲笔”
其实沈栖容并不知道,这封信能不能说服司远航。但是她所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就只有这一封信而已。
将信交给了寺中小沙弥,却就在这一天的夜里,她的腹部开始疼痛不已,她知道,这她根本不想面对的一天,终还是来了!
就在沈栖容在水月寺苦苦挣扎的时候,宁和郡王府中,却正好到了宁河郡王世子大婚的这一日。
小沙弥把信送到的时候,正好是司远航在换喜服的时候。小沙弥坚持要见司远航,却惊动了宁和郡王。他夺了小沙弥的信,将小沙弥关在了柴房,这件事情,就像是投入水中的石子一样,起了涟漪,却再无波澜。
换上了一身大红喜服的司远航,看着镜子里那陌生的自己,突然在心中就生出了一种深深地无奈之感。
终究,他还是到了这一日。终究,他的心里,还是抵触。
他想起了那个女人,那个从南英而来的女人。那女人笑靥如花,英姿飒爽。那是他曾想共度一生的女人,她……是否还在水月寺等着他的消息呢?她的心里,是否还有他呢?
扯下身上的红菱,在小厮们的惊叫和阻拦声中,司远航觉得自己已经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脚步。他知道,在他彻彻底底和沈栖容断了关系之前,他必须要再见一面沈栖容!
可是他的脚步刚迈出房间,就被侍卫们齐齐地拦了下来。
宁和郡王从一旁走来,皱眉看着司远航:“远航,你不要再胡闹了!红英的喜轿已经出发,那女人也回到南英去了。远航,听父亲的话,你的以后前途光明,你总会忘记那女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