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只要我们变强大了爸爸妈妈就能回来了吗?”弱小的约德尔人蜷缩在破碎瓦砾的角落,上面的战火正在不知疲倦的燃烧着。
“是的,这个世界存在着魔法,它能创造一切,所以不要悲伤,我们现在失去的将来也一定可以用它再创造出来。”
哥哥这样告诉他,眼神中充满着坚定,一直忍住不让自己哭出来。母亲的尸体正躺在他们面前睁着绝望无神的双眼,已经死去多时了。
“嗯,我一定要成为魔法师!”弱小的约德尔人笑的咧起了嘴。
不久之前母亲就已经告诉他了,人死后灵魂会到达另一个世界,如果她和父亲以后也死去的话,请他不用悲伤,因为他们的灵魂还在另一个世界看着他,从不曾远去。
慢慢地,他和哥哥长大了,加入了巫毒之地的雇佣兵团。他逐渐知道了什么叫死亡的恐惧,哥哥和母亲都是骗子。人被杀就会死,死了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灵魂什么的都是虚假的,再怎么强大的魔法也无法复活死人,所以他不再憧憬成为魔法师了,只是在想怎样在一天天的战斗中保住自己的小命。
在雇佣兵团的每一天生活的都很艰辛,年幼的他因为孱弱经常被人欺负,还被兵团里的巨魔逼着洗他臭气哄哄的衣服,虽然他一直都拒绝。每次分到的食物和金币也很少,少到连食物都买不起。但是他的哥哥很优秀,进去没半个月就独自一人斩杀了一头森林狼,要知道那是一个成年人也很难完成的任务。哥哥经常会把自己所得的报酬分给他,给他买装备和能够补充营养的食物,就像以前的父亲和母亲一样无微不至的照顾着他。在一场战斗当中,哥哥还因为保护他而受了重伤,所以哥哥就是他在这个残酷的世界活下去的支柱和信心,他一直以为哥哥是深爱着自己的,就像父亲母亲一样深爱着自己。
雇佣兵团里面的巨魔一族的巨魔总是在他和哥哥吃饭的时候戏称要是没了他这个弟弟,哥哥一定会成为独当一面的人,但是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因为因为保护他而死去。但是每当说道这里的时候哥哥总会狠狠地揍他一顿,并且大声告诉他弟弟是自己唯一的亲人,谁也不能伤害他。那个时候他依旧以为哥哥是爱着自己的,就像母亲为了保护他而宁愿舍弃自己的生命一样。
直到哥哥再次因为保护他受伤的那一天晚上,他记得那一天的晚上血红色的月亮格外的刺眼,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我当初没有亲手杀死你!”
他不知道因为什么醒了过来,里面巨魔早已熟睡,鼾声如雷霆一般,站门旁边,透过门缝看见了外面蹲着的哥哥,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匕首,刀刃上一抹亮丽的红色。这一刻他下意识的摸了一下自己的脖子,入手的湿润如此冰冷。他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醒了,这份疼痛感还在不断地袭来。他不可置信的看着眼前的这一幕。
“为什么我到现在还下不了手,明明…明明杀了你我就不用活着这么累了,柯尔……”哥哥站起身来,笑着释然的望着月亮。
门缝处的弟弟捂着自己的嘴,睁着恐惧的双眼。没有继续听下去了,努力的擦着怎么也擦不干的眼泪,偷偷的转身爬上了床,原来哥哥才是那个最想杀了自己的人,他第一次知道原来死亡离自己这么近,近到某一天睡觉的时候哥哥会偷偷地用匕首抹掉自己的脖子。这也是他第一次这么畏惧死亡,因为死亡还能带来背叛和绝望,这才是他最害怕的。
从那一天以后,他像是变了一个人,变得喜欢笑了,因为哥哥曾经告诉过他笑容是弱者取悦强者的武器,所以一般爱笑的人一般都不容易死。
后来他经常笑着帮自己的哥哥拿武器,笑着接过巨魔臭气哄哄的衣服拿去洗,笑着打扫着兵团会议室里的卫生。兵团长甚至都夸赞这个以前脾气很臭的小家伙变得懂事了起来,兵团里面欺负他的人也越来越少了,一来是碍于哥哥的面子,二来他逆来顺受的性格让人根本就发不起火来。
哥哥似乎很欣喜自己的弟弟身上的变化,没有人会讨厌这样一个人的,在一天惨烈的战斗结束了以后他还会亲手给你端上洗脚水,就像是一个小保姆一样。
终于,有一天,他们离开了自己的故乡,前往了一个名叫班德尔城的地方,那里居住的全是约德尔人,因为哥哥告诉他自己再也不想过那种漂泊不定的雇佣兵生活了,而且住所里面的居住的巨魔身上的气味儿实在是太难闻了。
他笑着接受了,即使知道了自己的哥哥想要杀掉自己,但他还是深深地爱着哥哥。因为他见过一头母狼在走投无路的时候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咬死了自己的一窝狼崽子,可能……爱的最高境界就是亲手杀掉自己爱的人。
“狱卒,还没好吗?要知道我的时间有限,我还要去处理更重要的事情!”
幽绿色的鬼火在每一个最上端呈鬼手状的柱子上燃烧着,照亮了这个堆满了尸骨的大殿。
“时间?死不了的人根本就不配谈时间,我亲爱的朋友,这是我第几次帮你处理这样的事情了,我都已经记不清了,可是你给我的报酬却遥遥无期,你现在都已经沦落到靠贩毒为生了,我还怎么相信你。”狱卒提着灯笼,早已化作灵魂的躯体充斥着不安与绝望。
“快了,每一次的情况我都跟你汇报了,而且一次比一次成功,你要知道,这个实验本身就是为你服务的,而我只不过是享受其中的乐趣罢了。”
狱卒突然笑了起来,凄厉刺耳,有点丧心病狂。
“你还是那么能言善辩,不过你把这幅躯体送过来已经有三次了,即使他真的拥有媲美人形兵器的力量,也只不过是因为灵魂比较独特,和一般的不同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