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子睡下后一般不容易醒。
自然小城头更不例外。
破晓，薄雾。
小城头起床后，半眯着眼走出厨房来到后院洗漱。
突然，他发现后院有哪里不对！
睁大眼一看！
咦！之前被填的井怎么又被挖开了？
小城头马上回身四处望了望，其他并没什么异常。
难道是爹在天有灵，提醒自己还是离开这酒馆为好？
小城头叹了口气，想着今天仍旧会冷清一天的酒馆，摇了摇头。
是啊，展先生已经下了通牒了，走吧，但去哪呢？至于这井是谁半夜无聊来挖的，已经不管他的事了。
小城头回望着这从小长大的地方，虽然和之前的差不多，但现在全都是新的。
小城头第一次对这里感到了陌生……
一
唐家堡东门外的几条街上，大大小小共有一百零二间铺子，但今天马上快到午时了，其中的一百零一间铺子还是关着的。
唐新站在九天楼的大门前，看着眼前刚洗过的街道。
街上空无一人，偶尔飞来的几只麻雀也只是逛了一圈就飞走了。
唐简走到唐新一侧停下了脚步，然后吩咐身后的人搬张椅子放在唐新身边。
唐新回头看了眼椅子，对唐简问道：“你怎么不坐？”
唐简道：“我昨晚休息得很好。”
唐新瞪了唐简一眼，一脚把椅子踢开。
午时三刻。
一辆马车出现在街尽头，慢慢向九天楼驶来。
唐新抬头看天。
云层正在消散，躲在背后的太阳就要出来了。
马车渐渐靠近。
赶车的是一个是头缠白巾中年汉子，霜加坐在他旁边，马车后面车厢帘子是放下的，但看马车的行进，车厢里面应该有人。
马车在离九天楼十来丈远的街中停了下来。
赶车的中年汉子放下马鞭，跳下车辕，转身一溜烟跑了……
唐新忍不住笑了，连忙抬手挡住。
二
霜加不会赶车，甚至连马鞭都没握过。于是他跳下车辕，握住拴在马脖子上的缰绳向前拉，但马不听他的使唤，一动也不动。
陆敖掀开车厢的帘子跳下车来，点了一锅子烟。
唐简上前，走到离马车一丈远的地方停下，双拳一抱，说道：“在下恭迎。”
陆敖没理唐简，上前把马身上的缰绳全都解了，然后领着马儿掉了个头，一拍马屁股，让马儿向着来时的方向也跑了。
然后陆敖又抽了口烟，才对唐简说道：“怎么不见主事的来？是不是现在看不起我这个老头子了？”
唐简侧身做请，回道：“来了，正在三楼恭候您老人家。”
陆敖让霜加在留在原地，然后便同唐简向九天楼走去。
陆敖走到九天楼门前看着唐新的圆脸，笑道：“看样子你小子最近的胃口不错。”
唐新恭身回道：“瘦了，没您老在这理事时吃的多。”
陆敖看了一眼倒在一旁的椅子，问道：“你一早就在这等我这老头子了？”
唐新道：“是的，那我领您上楼？”
陆敖把烟锅子里的烟丝在鞋底上敲到掉，对唐新道：“有什么事就这谈吧，我老骨头老腿的不想爬楼了，你去把你主子叫出来。”
唐新道：“那好，我就门口的人都撤了，方便您俩慢慢聊，我这就上楼去请门主。”
说完，唐新让唐简带着门口的人全都回到酒楼里，最后他也退了进去。
一阵江风刮过街道，没有尘埃，也没有落叶，只有街道两旁悬挂的大小招牌在咕噜咕噜地打着转。
霜加望着整个东门十字口只剩陆敖一人站在那里时，心里突升一丝寒意。
果不其然！九天楼的二层的几扇窗户突然一下全部打开，十来只弩箭从里劲风而出，直奔陆敖！
陆敖一边用烟杆不停地挡掉射向他的弩箭，一边向马车处后退。
陆敖退到马车旁时，弩箭仍然不断的飞来，霜加只好躲到车厢后面。
陆敖的肩头和小腿都被弩箭射中，霜加把急忙用力把马车一推，让马车横在路中，暂时挡住了飞向陆敖的弩箭。
陆敖咬牙靠坐在地上道：“想不到你小子还蛮机灵。”
霜加拉起陆敖道：“来，我背着你跑。”
陆敖盯着霜加道：“你敢？”
“敢！”
霜加话音一落，就弯腰把陆敖背起，用力向街尽头跑去。
唐简在酒楼窗户后望见这情形，马上带人准备出门追杀，哪知被唐新突然叫住。
唐新提剑对唐简说道：“我去追杀，现在你马上去三楼，展先生说有事和你商量。”
三
唐简三十六岁进唐门，如今他已在唐家堡已经呆了七年了。
其间，对于展先生在九天楼办公的雅间，唐简进去的时间少，站着门口的时间多。而且唐简每次需要进去的时候，总会提前站在门口等上一小会。
但这次不同，唐简刚上三楼，就看见展先生已经站在了雅间门口。
今日九天楼虽说开了门，但唐门为了伏击陆敖并未营业，整个三楼除了展先生和唐简，便无他人。
走廊难得清幽，窗外的路口唐新正带人向陆敖逃离的方向追去。
唐简定下心神，快步向前，站在展先生面前恭身说道：“不好意思，让先生您久等了。”
展先生笑道：“应该的。”
唐简道：“在下岂敢。”
展先生道：“有什么不敢，债主来了，欠债的人开门恭候，不是正常的礼节吗？”
唐简皱眉不解。
展先生从袖口掏出一枚铜钱式样的东西递到唐简面前，问道：“这东西你可认识？”
唐简盯着那铜钱，低头想了想后，只好回道：“认识。”
展先生笑道：“那就对了，你说我在门口恭候你大驾是不是件很正常的事？”
唐简皱眉道：“你是什么时候发现我是财神的人？”
展先生缓缓道：“前段时间南门渡口的一个酒馆被烧，我在废墟里发现了这东西，当时我就开始怀疑唐家堡内部可能有财神的眼线，所以昨天你去葫芦镇后，我就刚好进你房间。”
唐简没再解释，转身想走。
展先生又道：“在你离开唐家堡前我还有一件礼物要送给你。”
唐简只好停住脚步，问道：“什么礼物？”
展先生道：“一个卖酒的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