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白小音说话累了,渐渐睡着在武情义的怀里。武情义轻揽着小音妹妹的柔发,观赏着她好看的面容,轻轻抱起她将她放在床上,把用炭火烤暖的被子盖在她的身上,然后坐在床前,静静守护着她。
次日,天气晴美,白小音背着小竹篓,武情义拿着小锄头,两人挽手走进山林里去找药。见那药草长在山崖高处,武情义飞纵上去拔了下来。白小音看着君哥哥飘然的身形,很是入迷。
两人坐在山顶树梢上看鸟雀啾飞和夕阳余晖。武情义摘了松果,剥出松仁喂到小音妹妹嘴里给她吃,小音喜笑颜开。
看完日落,武情义揽着小音的腰肢缓缓飞走在树林上空,从陡峭的山崖上飞落而下,轻风撩着白小音的柔发,身在高空之中,她显得有些害怕,但把头靠在君哥哥阔实的肩膀上,感受着这从高空御下的感觉,真是美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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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片枫叶在轻风的吹拂下从空落下,飘落在秋浩渺的肩头。她静静地站在这满山的大红枫林中,思绪飘飞。望着那西坠的红日和入林的飞鸟,她含情的眉目轻闭着,心中浮动起他的身影,心里便是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
红红的枫叶点缀着她水红色飘妙的身影。
“我曾立下毒誓,此生不会去爱任何男人。”她心中有一个声音在说。
“他是君儿,他竟然就是君儿,他已经长大了!”心中另一个声音说。
“即便是君儿,你也不许爱他。你见到君儿时,他只不过是个孩子。难道你要对一个孩子动情吗?”
“可君儿这孩子一直让我那么难忘。”
“现在他是武情义,难道你不知道情儿对他的情意?现在他找到了他的小音妹妹,难道你没见到他对小音妹妹的情意吗?”
“不,他深陷在我的佛音声波中时,我见到他心中只有我。从那一刻,我开始明白了他每次看向我的眼神。”
“如果佛音声波中的景象只是你自己想看到的呢?”
“不知为什么,在仙音山时,我见她与情儿如此亲密,心里竟然空落落的,在洛神谷中,我听到他告诉小音说他就是‘君儿’时,我的心里更有些莫名的难受。那日在天鹰山上,他因找不到他的小音妹妹便对我生气,我是多么的意外,我故意离开他,却听到他说‘他心中只有我’,今日我离开时,也见到他在身后追来——他不要这样还好,若是这样,我的内心越来越是深陷了。”
“情义!”秋浩渺突然睁开眼睛,满面柔情,心情无法诉说,玉腕晃动之下,淡红的气息自手中溢散出来,将那满地落下的枫叶聚在一起,凝结成一个武情义的身影,与他默默注视了数秒之后,她手掌随即一挥,人影涣散之际,片片枫叶又即飘落在地上。
仿佛一种亘古的寂寞在心里浮动不止,心怀难以遣绻。
一颗闪亮的夜明珠浮动到玉掌之中,她看着那珠中如沸水一般滚沸不止的流晕波光,彷如她此刻的心怀一样。一声轻音,夜明珠光芒鼎盛之际,秋浩渺红妙的身影飘入那点缀在夕阳余晖中的山峰之中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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奔狼平原上,此时已经人影纷乱,横尸满地。十数辆被炸毁的战车燃着余火,无数的断肢残骸铺散在一个个被炮弹炸出的深坑边上,一众被毁坏的战车已然残破不堪。
刺耳的枪炮声虽然渐渐小了下去,但还是间断发出。狼家部众在白虎家、蝙蝠家的围攻之下,双方都死伤惨重,各自后撤。
妩媚夫人领着狐狸洞的兵众、铁石豹子卫司礼和二领主金钱豹子汤滚浓、三领主银钱豹子杨柳领着戾豹山的队伍没有参与各家混战,都撤出几里开外之地去了。
各家队伍逐渐从战场上奔散撤离,但都没有离开奔狼平原,而是各自布阵,以防不测。雄狮家、野牛家、蛇蝎家、天马家、蜻蜓家、蜈蚣家各占一处方位,各种飞狮、飞马、飞蛇、飞蝎、飞牛、蜻蜓战车从地上布到空中,严整以待。白虎家、蝙蝠家的残余队伍在白虎王、黑蝙蝠的号召下也渐渐聚拢,重整武器,再备刀枪。
此时白虎王浑身上下已多处受伤,他索性将上衣全部脱掉,露出满身强健的肌肉,坐在一辆虎式战车上让两位兵士给他包扎伤口。他两眼冒着怒火,怒视着那奔狼家的队伍。一身黑披风的黑蝙蝠从空中飞落下来,犹如尖刺的声音问道:“虎王,你的伤怎么样?”
白虎王朝地上飞吐了一口浓痰,恨恨道:“要不是见巡查队的来了,老夫拼了这口老命,今日也要叫化无言那个狗杂种碎尸万段,亲自割下他胯下那一条臭东西。”
天空中五六架大写着“白州巡”字样的巡查机于空降落。
雄狮城城主金毛大王、野牛塘领主牛头大王、天马城城主马大率、天鹰城城主金翅大王、蜻蜓岛岛主木三千、赤练蛇灵玉公子、漠北双煞、木林、木森、木弱水等率领数十兵众各自骑坐飞狮、飞鹰、飞牛、蜻蜓战车去追那驾驶飞行机逃逸的鬼影娘子,见那飞行战机不见了踪影,只好调头返回。
数十人按落飞行兽,各家领主纷纷聚拢过来。金翅大王满脸的肌肉因愤怒而扭曲在了一起,高声喧道:“想不到那鬼影娘子竟然有这么大的神功法力,今日我们这么多人都不是她的对手,她横空一掌便阻住了满空的子弹,你们以前有哪位见识过了?”
木三千脸上神色有些惊骇,道:“鬼影娘子这么厉害,我儿木木被杀之仇如何报得?”水蜻蜓木弱水面色伤痛道:“鬼影娘子素来杀人必斩头,残忍至极,大哥这仇一定要报。”
金毛大王举手朝天悲痛道:“儿啊,爹一定要将鬼影娘子千刀万剐为你报仇啊!”
牛头大王无不惊异道:“你们刚才只顾着和那鬼影门的人大战,有谁见到蛇蝎老仙是如何死的了吗?”金翅大王惊骇问:“什么,蛇蝎老仙竟然死了?是谁杀死的?”
众人都吃惊,转头看那蛇蝎谷的队伍,见几个蛇蝎家卫士正在将蛇蝎老仙被砍成两半的身体用白布包裹了起来,装在丧车上。那蛇蝎家无人不震惊,无人不畏惧。
金毛大王金石开恨恨道:“这蛇蝎老仙一向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这死了也活该。”金翅大王关天开道:“大哥,这人已经死了,就不要说这种丧气话了。只是奇怪,到底是什么人杀了蛇蝎老仙的,你们有谁亲眼见到杀人凶手了吗?”
灵玉公子冷笑道:“我瞥眼见了,蛇蝎老仙也就是死于他自家人的手上。”
金毛大王道:“这怎么可能,一定也是鬼影门的人干的。”只见蛇蝎谷的人启动丧车,在队长的带领下,也不与各家打声招呼,纷纷骑上飞蛇飞蝎,撤离而去。
各架巡查机降落在地,机舱启动,一众巡警武士骑着摩托飞车奔出,白州巡查使石玉琢从最中一辆巡察机中走了出来,一看眼前战火未熄、满地狼藉的景象,倒是很有些吃惊。几位巡警人员即刻取出摄像机将这整个战场的情景拍录了下来。
各地领主只是冷冷地看着巡查队的人和巡查使石玉琢忙着录制现场,也没有人上前搭话。
石玉琢满眼冷冷扫视了一遍战场上的状况后,眼光扫过兽地各家队伍,又向奔狼城看了看,没说什么,便转身走入巡查机中去了。
几个穿着黑衣武装的巡警向金毛大王、金翅大王、牛头大王、马大率、木三千等人走去,一人宣令道:“巡查使大人有令,宣你各家领主都到询问室里汇报情况。”
金毛大王“呸”的一声道:“什么狗屁巡查使,汇报什么情况,不去。”金翅大王道:“发生这么大的事情,想必这石玉琢也做不了主,除非是万圣玄皇派来的特使,否则,谁能管得了”木三千恨意难消道:“巡查队的来了起个屁用,要早有用,还不将鬼影门的人都去杀干净,也不会有今日。”
那几个巡查警卫哑口无言,领头那人道:“你们若不去的话,我也只能将你们的话如实汇报给巡查使大人。”
金毛大王喝道:“快他妈的滚蛋,老子今日死了儿子,这石玉琢来了有个鸟用,我儿子也活不回来了。”牛头大王对几个警卫道:“巡查使不起作用,你们还是回去告诉石玉琢,除非是万圣玄皇所派特使前来主持,否则,这里还有好戏要看。”
几个特使只好灰溜溜转身回去。
不一会,那个巡警队长又从巡查机中走了出来,到金毛大王面前道:“巡查使大人说,既然你们都不愿前去说话,那也就算了。只是金毛大王若不来,你儿子之死,也就死得太不值当了。”
金毛大王喝道:“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巡警队长提高声音道:“金毛大王你以为你儿子是被鬼影门的人所杀?大错特错,巡查使大人已查明你儿子被杀的真相。你若想知道,就进去一趟,若是不想知道,那也就算了。”说完返身就走。
金毛大王听完这话变成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一脸的莫名其妙,大叫道:“石玉琢这王八蛋到底是什么意思?”随即跟上那个巡警头子。
金翅大王欲拦住金毛大王,劝道:“大哥,谁知道这石玉琢到底要卖什么关子,我看你还是别去。”金毛大王一挥手道:“不行,我就要去听听这石玉琢到底想说什么。”众人都纷纷猜测起来。
金毛大王大踏步进入巡查机中。
不一小会,只听一声狮吼,犹如雷鸣,金毛大王满带着到了极限的怒火从巡查机中飞跳出来。金翅大王连忙上前问:“大哥,你怎么了?”
金毛大王大叫道:“他妈的原来不是鬼影门的人杀了我儿子,而是另有其人。”说着向身前一众数十人怒目而视。
众人看着金毛大王那怒火喷薄的眼神,都各自惊异,难道不是鬼影门的人杀了他家儿子,而是这数十人中的某个?金翅大王诧道:“若不是鬼影门的人,那会是谁?”
金毛大王不说话,径直走到数十人面前,木三千即刻跳出来问:“金毛大王,你这话是那巡查使石玉琢告诉你的?那他说害死犬子的人是谁了吗?”
金毛大王怒得浑身发抖,捏得两个拳头咯咯作响,恨声道:“我今日不将此贼碎碎剐了,我不姓金。”
木三千迫不及待问:“莫非我儿子木木也不是鬼影门的人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