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暖很快被推进手术室。
沈子腾黑色的西装被鲜血染湿—了一大片,即便很冰凉,贴在他的肌肤上,像是烈火一样在上面燃烧。
他几乎可以闻到浓浓的血腥味,仿佛又回到小时候那不堪的一幕幕。
沈子腾站在手术门口,望着自己微微颤抖的双手,心久久不能平静,直到庄岩递给他一套干净的外套,才打破这份压抑。
“沈爷,您先换身衣服吧,夫人只是划伤了手臂,不会有事的。”
沈子腾喉结滑动一下,眼神渐渐变得清明起来。
是啊,她只是划伤了手臂,那把刀子没有刺入她的心脏,她没有死。
静了静,沈子腾冷声问:“甄宏达呢?”
“还在楼下,展力在看着。”
“把人看好了!”
带着怒气和狠劲接过衣服,大步去了洗手间换上。
再出来时,已经恢复平常沉稳霸气的一面。
甄暖手术持续一个小时,沈子腾一直等在外面。
每天有那么多一小时要过,他却觉得这一个小时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
自从他救了她后,这些年她一直过的很安逸,没再出现过什么危险的伤害,这还是第一次。
他从不知道,再次面对她受伤时,他会这么恐惧,从未有过的恐惧。
甚至比五年前他发现她跟闵修文私奔还来的厉害。
五年前他是愤怒,而现在。
是恐惧。
他清楚的认识到。
他沈子腾害怕她会消失,会不在。
甄暖被推出来时,有些昏沉,做手术的时候医生麻痹了她半边身子,药效还没有下去。
她被刺伤的是左手臂,医生用白纱布包着,伤口处有血迹沁出来。
甄暖被几个护士推着往高级病房走,沈子腾拉开一个护士,自己弯腰去推。
甄暖半眯着眼对上他黑漆漆的眼眸,微微恍惚,原来他一直都在。
到达高级病房,一直跟在后面的院长走到他跟前恭敬的报告情况。
“沈爷,甄小姐手臂总共缝了十针,刚才手术的时候上了麻药,现在药效还没有下去,可能醒来以后伤口会疼,其他地方没什么大碍……”
院长报林林总总把所有的细节都交代的清清楚楚,甚至包括每天的饮食情况,然而沈子腾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
当他在听到“缝了十针”时,插在裤兜的手已经握成了硬拳,要是站在他面前的是甄宏达,恐怕拳头已经出去了。
院长察言观色,不敢再多嘴了,最后紧着心问:“沈爷,具体的就这些,您看还有什么事要交代的吗?”
沈子腾拧眉看着床—上的甄暖,摆摆手,意思是没有了。
院长如赦大令,带着一行人迅速退出病房。
沈子腾再一次吩咐庄岩去找季白拿药。
甄暖头脑昏沉,但没有睡着,她很清楚的听见院长刚才的话,缝了十针,这回伤的还真不轻。
她望着眼前高大的男人,心里还惦记着甄宏达的事,张了张嘴,虚弱的说:
“沈子腾,我替你挡了一刀,你能不能看在这个份上,放了我爸爸?我保证他以后不会再招惹你了……”
沈子腾薄唇勾起一抹冷笑,皮笑肉不笑的那种。
“不如我让他重新捅我一刀,然后再十倍的回赠给他,你觉得这样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