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手济公望了望秦文才身上的几个补丁,瞪着眼道:〝你也买不起新衣服?〞
秦文才笑道:〝新三年旧三年,缝缝补补又三年,还可以御寒遮体又何必买,就如大师你。〞
千手济公看了看衣不遮体的自己,皱起了眉,道:〝我是和尚济公,当然不能穿好衣服,可你不一样,难不成你的银子也都买了好酒?〞
〝我不怎么喜欢喝酒?〞秦文才解释道,〝我的银子很少拿来买酒,买新衣服的时候也很少,但我不缺银子。〞
千手济公怔住,他似乎想不通一个有钱人,不喜欢喝酒,不喜欢新衣服,那么人生有何乐趣。
难道他想把银子带进棺材里?
秦文才又道:〝我只用大银子生小银子,或做些有意义的事。〞
把银子存入钱庄里,自然能生小银子,可有银子不买酒肉,银子还能有什么用,所以他问道:〝什么事比喝酒吃肉更有意义?〞
〝比如帮助一群无家可归的流浪儿,又或者给寒冬中瑟瑟发抖的穷苦老人买些棉衣……〞
〝哦!你比菩萨还菩萨,你一定是个大善人,了不起的善人--来,快拿些酒来,我若遇见大善人若不喝几杯,哪对得起济公二字。〞
秦文才微笑道:〝若说喝酒,我想现在我们喝,车外会有朋友不高兴的。〞
车外除了车夫也没其他人了呀!
〝难不成车外还有其他朋友?〞
〝至少还有两位。〞
〝哦?〞
〝车外的朋友进来吧!〞
话音刚落,车窗无风自开,一团土似的人儿也掠了进来,紧接着一个黑云般的身影,轻飘飘地飘了进来。
〝那团土〞带进来的是一阵臭味,臭味的主要成份是马尿,有点冲。
但黑云一飘进来,情况大为改观,车内忽然充满了香气,好像是花香,又像是体香,自然而芬芳。
这种香味可以盖住了一切味道。
一团土的人儿自然是藏在一马腹下的冷巨人,黑云般的人影竟是一个蒙着面纱的女人。
为什么说她是一个女人呢?因为她不但细腰长腿,而且除了脸之外,都是半暴露的,因为身体似乎只裹了层黑纱网之类的布料中。
整个身体若隐若现,该凸的地方比别人凸,该凹的地方比别人凹,整个身体透露出的信息是:这是一个尤物,尤物中的尤物。不但美,而且艳,骨子里还透出一种说不出的狐媚。
媚到骨子里的人大概就是形容这种女人。
特别是那双眼睛,特别勾男人的一双眼睛。这种眼睛似乎藏了一连串欲说还休的心事,秦文才阅女无数,但如此荡人心魄的眼睛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的出现,似乎像是一道光,在众人面前一闪,连昏昏欲醉的假公子真姑娘都给闪醒了,像男人一样痴痴地望着她那诱人的身体。
这样一个连女人都受不了的女人,自然男人更受不了。
女人受不了,是因为男人的目光一下子被吸引了过去,自己失去了存在感。
男人〝受不了〞是因为原始欲望一下子被唤醒了,不管你是俗人还是圣人,又或者是和尚。
于是一旁的姑娘心生炉火,四个男人欲火被〝忽〞一下点燃,秦文才只觉得某一部位一下子发生了变化,不可遏制地变化着。
千手济公之所以被称为济公,不是说他真的能济世救民,更主要的是做为和尚的他也和传说中的济公一样疯疯癫癫,喜食荤,好饮酒。
当然做为一名出家人,他也是有底线的,比如说不近女色。
冬天里只要自己有一丝色念,他就会把一团冰雪塞进裤钗里,冷却那罪恶的家伙。这种滋味虽不好受,却很有效。
夏秋天气,他会选择最束缚欲望的内裤压制它,再不行就把自己喝醉。
酒真是一种奇怪的东西,既能乱性,也能灭性。
久而久之,他感觉底下的东西除了撒尿,貌似没有其它的功能了。对此,他很满意,至少女色方面比传说中的济公更洁身自爱。
可现在他明明听到下体,那敏感部位布料撕裂的声音,偏偏裤子又破洞百出,于是那“家伙”就从一个裤洞中探出脑袋。
于是满脸通红的他只好站了起来,两只裙子刚好把家伙掩藏了起来。
大家想笑,可谁都没笑。
冷巨人似乎也不冷了,脸上红通通的,连呼吸都急促了起来。
令逍遥似乎不敢再看,只是变戏法般地拿出一坛酒和一套酒杯。
黑云女坐下来了,紧挨着秦文才坐下来了。
秦文才几乎可以听到自己的心跳,下体明显又动了动。
姑娘向女人投来了敌意的目光,似乎要暴跳了起来,但看看自己的装束打扮,又生生地隐忍下来。
酒封拍开了,果然是好酒,醇香扑鼻。
黑云女突然道:〝我只喝花酒的。〞
〝花酒?〞令逍遥恍然大悟道,〝不错,百花娘子杜花娘是酒菜不离花的。〞
〝你认得我?〞杜花娘失声道。
〝江南百花娘,体含百花香,人胜百花艳!杜花娘一出,鬼神也迷离!当年倒斗界第一香艳美女,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秦文才动容道:〝就是当年盗皇陵事发后被皇帝****的百花娘子?可听说已被封了贵妃,常伴君侧了吗?〞
〝正是妾身!〞杜花娘柔声道:〝皇上是封了我一个百花妃,让我侍奉其左右,无奈妾身闲云野鹤惯了,只好违圣意,偷偷溜出宫外。〞
千手济公突然疯笑道:〝好一个百花妃,我这就给你采来百花。〞
其实他的袖管与常人不同,袖管末尾是剑穗一样的细丝,密密麻麻的。
只见他一只袖管陡然伸长了无数倍,笔直般地冲窗而出,两眼燃火般地凝望车外,只听一阵〝刷刷刷〞的声响,当袖子收回来时,已如象鼻般卷回一大束野鲜花,有牡丹、百合、芍药……
袖管果然如一千只手般地灵活有用。
袖管上的细丝像无数灵活的触角般运动,袖管一抖,花瓣片落纷飞,不偏不斜飞入了一个酒杯内,美酒注入,花香酒香融为一块。
秦文才却另有一番心事:一个以美貌为傲的女人,是不会蒙着脸的。杜花娘蒙着脸,难道是容颜已老,还是惨遭毁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