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人相信,王警官吗?”
“很多人会相信的。”
“什么人?”
“旅馆的安全人员就会相信。”
“他相信,对你有好处吗?”
“也许有机会我会再一次来这里。”
“你一个人?”
“别傻了。”
她把酒杯递过来。萧珊瑚给她装上大一半杯酒,酒瓶空了。她望向萧珊瑚思索地说道:“这样美好的夜晚,你准备虚度吗?”
“怎么说?”
“问那么多无聊的问题。”
“我只是把我还没完全清楚的补满而已。”
“你一定要完全清楚每一件事吗?”
“我尽力。”
“好吧,珊瑚。”她说:“让我来告诉你实况,然后我们谁也不准再提这件案子的事。我认为这家伙是个大政治家。他不能被别人知道他在夜游。他不敢向警方说明这个人是他,也不能使人知道这个人是谁。所以他弄了这些玄虚,希望警方不再追到他身上去。”
“你认为现在警方不会再追上他了?”
“当然可能,他睡过去了。不可能看到、听到任何东西了。他不值追究了。只有我才是真看到点东西的。”
“看到什么?”
“例如两点钟的时候,游泳池大门是关着的。”
“你认为这很重要?”
“警察认为重要的。”
“在警方告诉你这很重要之前,你好像一点也不知道这件事重要。”
“我根本没有去想它。我只是有人出钱要我做一件事,我做成了而已。”
“你不想要去找找看任加同到底是什么人?”
“关我什么事?”
“也许满足一下你的好奇心?”
“我?我这个人没有好奇心。老实说,即使你知道他是什么人,我都并不希罕你告诉我。”
“为什么?”
“这一类消息多知道一些,就多一份危险。我不知道,我就不可能乱讲,我也不会去敲诈那家伙。我连想都不去想它。这是弱势群体的保命之道。”
“什么意思?”
“像我做这种工作,有的时候,一不小心就知道得太多了。”
“知道不就是力量吗?”
“弄不好变成休闲旅馆里的一具尸体。我不喜欢被人发现丝袜被套在脖子上,舌头伸出嘴外……珊瑚,这件事里你有多少好处。”
“不到一半。”
“答了等于没答,我可告诉了你,我得到多少的,是吗?”
“我也告诉你我得不到一半。我不喜欢。”
“为什么不喜欢?”
“可能会有后遗症的。”
“噢,乱讲…”她说:“你已经完全没有事了。一切进行非常顺利。珊瑚,我表演得如何?”
“你表演什么?”
“一把抓住脱在我前面的衣服,往浴室里跑,在紧要关头,就在关门之前,我转过身来,我相信那些警察眼睛都快看爆了。”
“他们的确眼睛吃了冰淇淋。”
“我认为你也养了一下眼。”
“没错。”
“看来你并不特别兴奋。”
“目前我心事重重。”
“在想什么?”
“姓王的警官。”
“他怎么啦?”
“你看他怎么样?”
“好人。装模做样一点。你有没有注意到他说那一天有空他会到鸡尾酒廊来喝一杯酒?”
“嗯哼。”
“而我立即还他一句,他是有老婆的。”
“这一下可以阻止他不来吗?”萧珊瑚问。
“至少这一下阻止我自己。”
两个人不再说话一两分钟。然后,她说:“珊瑚,你为什么问我王警官?”
“因为,”萧珊瑚说:“假如他是个卑鄙小人,或者他不完全满意你给予他的合作,他可以很容易猛整我们的。”
“凭什么?”
“租屋冶游的违警条例,”萧珊瑚说:“再说,假如他以出卖肉体的条例来整你……”
“你怎么不说下去,珊瑚?”
“我只是在思考。”
“昏了头,”她说:“你思考太多了。该用手的时候你不该太用脑子的。”
他们坐在那里好久不讲话。
突然她站起身来,用手抚直一下丝袜,对着镜子看一下。“珊瑚,我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
“我有事要告诉你。”
“什么?”
“我要回家了。”
“我送你回去。”
“不必,我自己找出租车回去。”
萧珊瑚打开皮夹,一面说:“我付出租车费。”
“我看你并不欢迎我留在这里。”
“你希望我留你在这里?”
“岂有此理,珊瑚!你一点也不给女人自尊心。你使我自己感到像是残花败柳。去你的!”
她把外套向肩上一肩,抓起皮包,她说:“拜拜了。不必再见了。”
萧珊瑚看着她自己出门而去。
萧珊瑚足足等够了五分钟,把钥匙放进自己口袋,走出去,把房子门自身后关上,
绕过游泳池旁,来到这条路的终点,电话亭旁。
这游泳池的前门是关着的,一把挂锁守着。后门是弹簧锁,也是关着的。
萧珊瑚钻进电话亭,抛了硬币,拨刘敬敬的电话号码。
电话响了很多下,刘敬敬来接电话。
她有点生气,“什么人呀?这个时候还打电话,睡觉了知不知道?”
“是我,珊瑚。”萧珊瑚说。
“珊瑚!”她大叫着,语气突然好转,“是珊瑚吗?发生什么事?”
“我要你过来帮忙。”
“珊瑚,你在哪?说,怎么帮你?别客气,让我做什么都行。”
萧珊瑚说:“开车去办公室,去我办公桌抽屉里,把我取指纹的工具拿出来,多带些透明胶带过来。我在星期五休闲旅馆,二十七号房。你记住,不要开车直接进来,也不要把车开近那旅馆办公室。在旅馆的东北角有一个游泳池,游泳池远程有个电话亭,从人行道你也可以到达电话亭。车子可以停在外面路角。你走去电话亭,假装打电话,看准没有人的时候,经过围栏的外面,可以直接到二十七号房。
“二十七号房是倒数第二排,从边上算起第三幢房子。换句话说,你从游泳池过来,你绕围栏外面,你可以看到一起有六排房子在你左面。然后是个停车场,在停车场另一面则有八到十排的房子。
“你走左面的,走到倒数第二排。向左转,二十七号是倒数第三幢。你自己直接走进来,我会把锁开着。”
“珊瑚,你……你是一个人吗?”
“是。”
“珊瑚,我穿衣服要花点时间,我还要去办公室,差不多要……差不多要四十五分钟,或者一个小时才能到你那……”
“没关系,”萧珊瑚告诉她:“不必太急。”
萧珊瑚把电话挂上,走回到二十七号房,把门推上,但是不下锁,一下子躺在一对床中的一只上面,把枕头拉下来垫在头颈下面,闭上眼开始想前想后。
没多久萧珊瑚就困睡起来,加上一点啤酒的作用,他慢慢睡着了。他心里不想睡,但还是越睡越熟。
睡梦中女性温柔的嘴唇压在他的唇上,他闻到花香的甜蜜气氛。
突然他清醒过来。刘敬敬站在床前,奇怪地自上向下看着他。
“珊瑚,”她说:“我把你弄醒了,是吗?”
“我就是要你弄醒我,我们有工作要做。”
她仍旧站着向下看萧珊瑚:“你在笑,珊瑚。”她说:“睡着了还笑。在做什么梦?”
“是在做梦。”
“好梦?”
“非常好的梦。”
“什么样子的梦?”
“说了你会打我耳光的。”
“珊瑚!到底什么梦?”
“我梦到把你抱在怀里在亲吻你。”
“珊瑚!”她喊道:“你是正人君子,不能说这种话,你……”
“我告诉过你说了你会生气,是你一直问我。”
“珊瑚,你真的做这样一个梦了?”
“是的。”
萧珊瑚挣扎着坐了起来。摇摇头,把头发就用手指理一下,说:“东西都带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