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感人了
天虎嘴炮不如人,打斗上恃强凌弱竟然也吃了亏,自打娘胎里出来就没吃过这种憋屈,对着天赐咬牙切齿,怒火快要把头发烧着了。
天赐心计百出,斗得游刃有余,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但他没有忘记自己的根本目标,就是要想方设法挑战极限,争取能用这种办法激发自己的潜能,一举突破到淬体四重。
说起来这种事天赐也是头一遭尝试,虽然之前也做了深思熟虑,觉得突破极限是一回事,但不能吃太大的亏,极限运动也得讲究科学,U型槽可以玩,但不能骑着自行车跳摩天大楼吧?
但是现在看来,似乎非得孤注一掷,置身于真正的险恶之中才行啊,心里不禁怀疑这种方法到底行不行:“这尼玛不科学啊。”
正当天赐萌生退意时,天虎又动了。
带着满腔的怒火,天虎使出了自己的必杀技。
天虎先是侧身,右脚垫了一步,拉近和天赐的距离,而后左脚跟上支撑身体,起右脚直接蹬向天赐的心窝。一切说起来费劲,但天虎做起来一气呵成,动作流畅而有力。
莫非这就是绝招?
天赐一看心道:“切,这腿法似乎也稀松平常啊,一点都不玄幻,不就是侧身蹬个腿嘛!跟要死的年猪一样。”
心里虽然这么想,可天赐并没有放松警惕,战略上可以藐视,战术上绝对是重视的,这种智慧,天赐是从一个伟人身上学的。
在天虎起腿的同时,天赐就开始大幅后撤步,连着两步,不多不少,刚好避开天虎的侧踢腿。
天虎当然不止这点能耐,见天赐避开,随即又上步,脚背绷直踢向天赐的腰眼,和前一腿的连接极为连贯,显示了极其扎实的基本功,显然平时练功也是很刻苦的。
天赐见天虎一击不成,再起右脚踢自己的腰子,角度力度堪称完美,快准狠啊,不由得也是心里惊叹,暗自叫好,同时继续撤步,比上次稍显狼狈,堪堪避过。
这还没完,毕竟绝招,不能太简单了。
正当天赐避开第二腿时,不想天虎陡然加快了速度,像是摁了快进键一般,右腿撑地,脚掌踩着地极速一旋转,转过身来左腿也不高起,只是稍稍一抬,一脚恨恨多跺向天赐的膝盖骨。
天虎的必杀技不是一招,而是三招相连,步步紧逼,前两腿高举高打,让对方形成躲避高腿的惯性时,突然摁下快进键,转身小蓄力道,一脚跺向对方膝盖骨,可以说前面两踢都是蓄势,这一跺脚才是精髓所在。
这一招真可谓阴险毒辣,防不胜防啊,凭借这招,天虎在比斗中屡屡得手,鲜有败绩。
当天虎使出这招时,人群中的陈默和苏丽娜,这陈家年轻一辈里的两大翘楚,都以为天赐完了,膝盖骨怕是要碎了。苏丽娜更是惊呼出声,尖声大叫“小心!”,可惜天赐沉浸在比斗之中,在噪杂的人声掩盖下并没有听见。
其实天赐自打和傻子合体之后,惊才绝艳的天赋能力并非只有力量,其实速度的增幅和力量几乎一样恐怖,和速度相关的敏捷性也很变态。
“当人们都觉得你不会成功,你完蛋了的时候,正是你一鸣惊人的好时候。”天赐想起了自己为自己量身打造的名人名言。
天赐的专注救了自己,天虎在瞬间变招时,天赐心里咯噔一下,来不及多想,马上作出了反应,这个反应也是天赐觉得最恰当,最有效的。
天赐没有后退,也来不及后退,被逼上绝境的他心一横,原地向前一跃,跳起来的同时扑向天虎,给了天虎一个结结实实的拥抱,竟然就这样,对,就是这样,成功地避开了天虎几乎从不失手的必杀之技。
“艹,这样也行?”
“这什么招数?”
“太感人了!”
……
一群少男少女开得呆了,这一幕,简直了,陈默和苏丽娜也是目瞪口呆,一时间有种大开眼界的感觉。
天赐的拥抱来得太及时了,双手抱住天虎的脖子,有种劫后余生的畅快感,恨不得给天虎来上一记好莱坞式的热吻,死死抱住,勒得天虎直喘气。
天虎气得不行,摆脱不掉,不得已也给了天赐一个熊抱,两手从天赐咯吱窝里传过去,双手扣住,也是死命地勒,想要把这小王八蛋勒死。
一群人彻底呆住了,刚才还打得你死我活,这会儿怎么这么亲热
天赐一边用力箍住天虎的脖子,一边不合时宜地想到了一首在神洲大地上广为传唱的歌,也就是神曲:“我的热情,好像一把火!燃烧了整个沙漠……呃,……”
不过话说回来,这样基情四射的时刻总是短暂的,天赐很快就感受到了对方的险恶用心与磅礴的力量,肋骨都快断了。
“尼玛,天猫,你快放手,拉开架势,老子再跟你拼个你死我活!”天赐娇喘连连地说道。
天虎毕竟淬体六重,能使元力,加上本就不弱的身体力量,竟然超过了天赐的天生神力,这是天赐在抱住天虎时来不及想的,现在感受到了,想逃脱却来不及了。
“哈哈,傻弟弟,想跑?这下看你还怎么蹦达,不信就治不了你!”天虎一边死命抻着脖子,一边也是气喘吁吁地说道。
“不行了,不行了,这样下去我要被这家伙勒死了!”天赐心里着急啊!
不过天虎既然逮住了这个机会,自然不会轻易放弃,手上的力道更足了。
天赐自知想要挣脱绝不可能,一边加快呼吸的频率,让自己的肺部始终保持有气的状态,以对抗天虎大力的熊抱,一边索性也加大了双臂的力量,死命地箍住天赐的脖子。
“你大爷的,看谁先勒死谁!”天赐实在没招了,心一横也豁出去了,拼!
现实常常就是这么残酷,你拼尽全力,未必能冲破阻挠,但是不拼的话,真的一点机会都没有。
天赐拼了,但显然拼不过,很快感觉到自己越来越难以坚持了,天虎的力量大过他,他肺部的空气被一点点的挤压出来,拼命呼吸,奈何阻力太大,空气难以冲进肺部,他觉得自己有点像离水的鱼,生命似乎在一点一点的消失,美丽的世界与他渐行渐远,他感到难受极了,难受极了。
天虎稍微好点,但也被天赐勒得面红耳赤,额头上青筋突突地跳。
时间在流失,两人一点没有放手的迹象。
场外的男男女女看着眼前的一幕,渐渐开始议论纷纷,也都明白这两人此刻才是真真的死磕,毫无悬念,一定会有一个人被勒得晕过去,甚至死亡!
没有上前拉开两人,长久的武道训练让他们面对残酷,拥抱残酷,同时平静地看待残酷。
刚刚还在议论,此时却已全场寂静,鸦雀无声,每个少年都睁大眼睛,静静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仿佛自己也被勒住了胸口,或者箍住了脖子,只有拼命对抗,挣脱束缚。
天赐越来越虚弱了,他感受着天虎鼻子里出来的热气,有一下没一下,喷在自己的脖子上,窜入口鼻,似乎有种类似大蒜或者韭菜的味道。
这臭烘烘的味儿,竟也能让他想起自己的家乡,想起了妈妈做的韭菜盒子,想到了油汪汪的岐山臊子面,伴着生蒜吃。
眼神逐渐变得迷离,呼吸越来越微弱的天赐,突然想到这些,觉得自己还不能这样死去,如果自己一脱力,肋骨会喀嚓喀嚓地断掉,内脏可能会被天虎巨大的力气弄碎,他真的会死掉。
“我还要回去的,回到我出生的地方,吃妈妈做的韭菜盒子,大碗的臊子面。”天赐想。
天赐又想起一首诗。头两句记得最清楚:“吃麦子长大的,在月亮下端着大碗。”,海子,这是他最喜欢的诗人,以梦为马的诗人,天赐小时候曾经想过当个诗人,不是三点水的湿,是言字旁的湿。
儿时的一切渐渐涌上心头,天赐的内心逐渐变得热烈,他觉得自己好了一点,似乎还有力气。
天赐不想就这样死去,他用尽全身最后的力气去呼吸,还是没有冲破阻挠。
“难道我就这样死去吗?这一点都不感人,我才刚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那些希奇古怪的果子我还没吃够;这地方据说还有不少大城市,我还要去逛逛;另外我长这么大还没看过海呢,我要去看海!我死了会不会回到地球?不行,绝对不行,作为一个穿越者,这样死太尴尬了!”
不得已,那就用尽最最最后的力气吧!
天赐牙齿咬的格吧格吧地响,用尽了最最最后的力气,这死去活来的力气,终于给肺部送进了一丝空气。
这微不足道的呼吸,让天赐舒服了很多,开始再一次发起冲击,去冲破束缚,他还想狂,还想绽放。他觉得自己是花一般的年纪,必须骄傲地活着……
时间在流失,天赐努力地坚持着,像个虚伪的绅士一样保持着微笑,可是突然,天赐感觉到自己胸口“咯嘣”一声。
“难道肋骨还是断了吗”
“当你觉得自己坚持不下去时,其实离成功已经不远了!真的是这样吗?”天赐苦笑。
正当天赐感到绝望时,他开始全身发热,力气!力气在极速恢复,他很快感觉到自己全身有用之不竭的力量。
“看来这就是极限的突破,肯定是了!”
天赐瞬间感觉,像在雪后的阳光里吃根冰棍,那种感觉,很多人不知道,但天赐试过,爽就一个字。
天虎的阻挠已经算不上什么了,天赐感觉自己有无穷的力量,站在高天之上,自带的杠杆就能撬动地球。
本来也虚弱不堪的天虎,再也没能力困住天赐了,天赐开始畅快地呼吸,同时箍住天虎的手臂加大力气。
天虎感受到了脖子上传来的巨力,眼前发黑,而且黑色的夜空里满是金色的星星,他惊恐地看着天赐的后背,眼里写着‘绝望’二字,不是圆珠笔写的,而是大毛笔蘸着酣墨写的大楷。
随着天赐的力量越来越大,天虎的眼里的绝望变成了哀求。
天赐感觉到天虎的身体渐渐变得软弱,没有一丝反抗的力量的,他只要再加力,天虎的脖子就会断掉。
但天赐没有那么做。
天赐觉得比起掌握自己的命运,掌握别人的命运一点都不好玩。就像爸爸曾经说过的那样,觉得这种事好玩的,不是伟人,就是变态。而天赐觉得,他只是陈天赐。
最终他放开了软绵绵的天虎,天虎昏了过去。
天赐抬头,看着西边日落的地方,全身上下的衣衫,早被汗水浸得湿透了。
太阳已经跌下了山头,但玫瑰色的光还在,映着天赐年青的脸,让天赐的笑容异常灿烂,咧开的嘴里有白白的牙齿,真特么像个傻子!
人群逐渐散去,天赐不大记得人们跟他说过的话,他很累了,需要回去洗个热水澡,好好休息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