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笼罩着王府的民国建筑,之所以为民国建筑,因后来之人,多贪恋此宝地,几建几修,明朝古风仅存于骨,皮肉之象,早如民国,西式楼房,中方格局。若为玄幻小说所形容,则是西方魔法与东方阵法之完美结合,可今时,魔法阵法均已遥去,空留风景与传说。
湖光映月,点点水波起伏,为此添上一些神秘色彩,亦增加了几分唯美。盗千二门选此作为大典之地,因其鲜有人知。
“千门不会贪恋如此风景美色吧?”吴叶笑道。
易安竟看得痴了,虽望尽江南秀色,却觉得眼前美景更胜,白日破败,夜晚却显得正是风韵所在,相较江南的秀婉多情,更多了些天真自然。晚风抚柳,美人摇扇,增了星夜湖光山色。
“有千年承载的门派,理应有此相配。”莫玉淡淡道。
“盗中精髓,正是视而不见,目空一切,不为色相所迷幻,多少师兄败于色字,或贪欲物色,或沉迷美色,数年名声毁于一旦。”婷儿如此道,暗笑自己何尝不是执迷于相,忘不了色。
众人穿过长廊,来到白天所到船亭,只觉此处光亮异常,却没有灯火,尽是湖光反照。
大家都是一片茫然,明明知道就在此处聚会,却不知入口,这如何是好?易安倒是揽尽风光,心中不急,可其他三人,思绪万千,莫玉想道,要是盗门不振,自己复兴千门早已无望。
“求道闻仙楼,踏波出红尘。”易安自语道,把目光望向水面。
“踏波?难道在水底?”莫玉惊诧道,“怪不得此处明亮,原来光来自水底,怪不得如此。人人都不想弄湿,如果没猜错的话,入口就在这水中,正所谓……”
“正所谓‘金银久不露’吧!”吴叶笑道,可真要让一行入这潭水,恐怕大家都得弄湿,现下顾不得那么多,吴叶就要纵身往潭中跳去,莫玉一把拉他不住,只得跟着也跳入潭水
易安和婷儿大喊道:“等等我们。”
“扑通”几声,两人也入了水中。
碧水一潭,要真想在这水中游动自如,确实不易。四人潜得一口气,还要找来入口,时间短暂,婷儿与易安又是女子,刚才慌忙中气息不足。
婷儿紧紧拉住吴叶腿部,吴叶把她揽入怀中,她生在南洋水性本好,一见吴叶抱着自己,脸上泛红,立马蹬开,自己随着莫玉潜了下去。
易安口中喷出气泡,俨然支持不住,莫玉拉她过来,把口中之气,吻入她唇中。易安这才好些,后来吴叶他们提起这事来,她心中甜蜜面飞红云。莫玉揽着易安的腰,易安紧抓着他的手,慢慢在最后往下潜。
婷儿大口喘气,一字一句道:“总算到了。”
“想不到这入口,竟然在亭子的地下,这亭下竟然空中一块。想必由于气压,水没有漫来。”
更让四人惊奇的是,水底竟然是一块巨大的水晶,打磨光滑,透出黄光,要是谁水性好,在水底行走,找到入口不是难事,还有照明一用,可叹设计巧妙,隐藏之深。
之后四人顺着水底的台阶,步步走入亭底高处。
从水中出来,四人均是一身湿,连袋中的通讯工具自然不能用了。
吴叶经历过一次,四大家族聚会,想到这些他觉得这些门派可真小心,这水底通讯毫无,不亚于山中密闭,只有更胜一筹。
前方是一条甬道,四面都是火把,莫玉暗想这里必然有与外部相连的气孔,不然怎么可能如此点火,禁闭之处点火,难免变成鬼吹灯。
甬道建成时间想来已久,不少砖壁长满青苔,少处竟有滴水,一路上脚底都有水痕,留不下任何脚印。
四人聚在一队慢慢穿过甬道,眼前是一道黑色暗门,火把并不插在此处,门前有两人,大家只能模糊看清他的轮廓,至于细节,在暗里不甚清楚。听他喊道:“众君到此报家门,非我门人还请回。”
莫玉一听是切口,出于习惯,本想开口回答,婷儿拉了他一下,上口报道:“荣家到此回家门,不分金银拜禹神。”
那人又喊道:“禹神绝技传千古,幕中三圣可安邦。不知几位在谁帐下?烧得几柱香?”
婷儿熟识盗门典故,上前答道:“师祖妄称第一圣,台下跪拜手无香。”
那人一听,自然道:“原来是小师妹,不知几位同来,可是属一支?”既然是一家人,也就少了几分严肃的口气。
按盗门规矩,资格老的弟子,自然可以上香,但资历甚低的弟子,只有跪拜的份,手中没有香。那人一听,也就放过去了,这样的小弟子在盗门可说不少。但能参加如此聚会的门人,已然是千盗二门的佼佼者。
守卫只将四人放过去,莫玉想这样冒充盗门弟子也好,免得露了身份,在此千门切口则是是“禹神绝技传千古,门下八将亦流芳”。
未行几步,高牌竟写着大字“更衣”。
易安与婷儿进去换衣服,里面各有男女接引,衣服式样也很多,不知该换哪种。可既然进来,又不得不换。
莫玉心想,看样子这次聚会非同一般,前有门人守卫,后有衣饰检查。化妆易容术难以发挥大用,自己若是穿错,更能辨别是否是“空子”、“雷子”。这边是幸好这路是盗门,也不晓得他们能认出多少千门中人,趁接引人不注意,莫玉往口中塞入棉花含在腮帮,又撇下嘴。
吴叶依稀记得婷儿提过盗门常服,以简单轻便为主,又与道家颜色相似,莫玉有样学样,两人左思右想又不便说出,只好说:“这衣服好像不合适。”其实莫玉何等聪明,他能从门人的眼神中判定此套符合规矩,门人都已经极不耐烦,两人才穿好出来。
易安一身素装,也掩不住她散发出的魅力,一举手一投足,无一不是极度优雅,相较平时浓妆,平添几分高贵。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
吴叶称赞道:“人间绝丽,瑶池仙女。”当他后来见到蓝断情后,才知道自己对女人的无知,对美的少见,这八字只可送给易安,对于孟如菲,又岂是这八字能比的。
婷儿见莫玉变了模样,心中暗笑,不忍出声,勉强说道:“我们再向前走。”
甬道尽头一扇青铜大门,上面有着虎环,还雕刻着龙凤图样,门没有封紧,两扇门间留着一个大大的缝隙,足够两人比肩而过,这固然是先人故意所为,否则这么厚的铜门,又有几人能推动?
眼见就要进入大厅,最为镇定的是莫玉,吴叶怔怔看着门,一步也挪不动。婷儿更是拉紧了易安的手,四人均知一进此门,生死不由人。
莫玉为了缓和气氛,轻着脚步,上前狠拍了一下吴叶的肩背,说道:“鼠小僧,你怕了吗?”
吴叶忍着疼痛的肩膀道:“公子,我真是怕得很。”
两女子被这话,逗得大笑。嬉笑过后,四人进入门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