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晴听完马四说的一切,再看向大和尚的目光中,已经完全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沉默了一会,她选择相信这个劫匪。
拿出一副手铐把马四扭过手拷了起来,拿枪点了点他的头。
“赃物呢?”
“警官,那些东西全没了!”
马四紧张的开了口,他要戴罪立功!
指了指戒肉和尚,眼睛赤红的凸了起来,有些害怕的说道。
“这和尚,把那一千多万的金器,全,全融了!”
“融了?”
白晴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马四有些结巴道:“对,对,融了!做成了一个佛,佛头……就在那个罗汉殿里……”
就在这时,陈二狗突然从凳子上跳了起来,冲上去猛地就踹了他一脚。
“靠,上次你被我打晕的时候,怎么不说,还有金子!”
陈二狗那个气啊。
自己当初穷个叮当响,这家伙居然敢知情不报?
“大,大哥,我当时昏了啊……”马四哭天腔地的喊道。
“玛德,那你上次怎么不说,叫你不说!”
陈二狗死命的踹了n多脚,这才稍稍消了点气。
接着,他又冲到戒肉和尚的边上,一把把和尚袈裟的领口抓了起来,一副怒不可遏的模样。
“死大头,把一千万给老子交给来!”
十足比劫匪还有劫匪。
白晴懵了。
这家伙是在帮自己暴力执法吗?
戒肉和尚却是呵呵笑道:“别装了。她不会拿和尚我怎么样的,师弟,你就坐下吧……”
“哦。”
陈二狗听到这话,突然安静了下来。
坐到了一旁,跟个没事人似的,抠起了指甲……
良久,一阵沉默。
“够了!”
白晴再次爆喝一声,高耸的胸部剧烈起伏,脸上直抽抽。
感觉自己完全是被两人当成了猴一样耍!
简直就要气死!
“你们,今天全被逮捕了!跟我回警……”
这时候,戒肉和尚却是笑眯眯的打断道:“你姓白?县里头刑警队的队长?”
白晴顿时一愣。
似乎到膳堂的这段时间里,她还没来得及介绍过自己。
他怎么知道自己姓白?那贱人说的?
看到她的表现,戒肉和尚点了点头,再一次古意苍茫的笑了起来。
“白启,是你什么人?”
听到这一句,白晴一瞬间如临大敌。
直接把枪正正的对准了戒肉的额头,三点一线,手指扣上了扳机,一字一顿的问道:“你到底是谁!”
这本来是一个不可能被任何人知道的秘密。
“和尚我啊,只是一个穷酸庙里的酒囊饭袋。”
戒肉和尚笑了笑:“一年之前,隔壁县发生了一起大案,不知白警官可有耳闻?”
白晴没说话,拿眼冷冷的看着他。
她当然知道。
柳云英就是在那一场大案中受的伤,也因此立的功,她没有理由不知道。
“死大头,甭废话,小心擦枪走火……”
陈二狗赶紧催促了一句,他还真怕那小妞一不小心动了真火。
戒肉和尚却是完全不着急。
开始用缓慢的语调叙述起一件,似乎并不相关的事儿来。
一年之前的清明节,隔壁的金乌县发生了一起儿童走失的大案。
这案子平常是不大,可偏偏,那孩子背景却不小。
恰好是回乡祭拜的某位大人物之孙。
所以说,动静闹得就大了些,先是武警、警察一起出动,后来省厅的白厅长也下来了。
不久,又找来了警察系统里赫赫有名的柳神鹰协助调查。
说到这儿时,戒肉和尚笑得像是一个弥勒佛,眼睛剩下一条缝,问向白晴道。
“女施主,不知那个案子,你是为何没参与呢?”
白晴没说话,眉头却是越皱越紧。
这事同样是个秘密。
她当初没去,一是对这种事厌恶,二是因为一个人。
因为省厅的白厅长,就叫白启,也是自己的生父……
生父,感情不合。
这有足够的理由,让她去避开此事。
然而柳云英却在那件事中受了重伤,这让白晴一直有些后悔。
接着,戒肉和尚微微摇了摇头,自顾自地又说了起来。
“柳云英确实不愧神鹰的名头,经过几天的勘察,就锁定了一个盆地中的山谷,几乎大半个银华市的警察都出动了。”
“当到了那儿之时,所有人都是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因为那山谷中,密密麻麻的都是小孩子的尸骨,起码不下千人!”
“什么!”
听到这儿,其余人等俱是一惊。
白晴是不知道那件案子里具体发生了什么,因为柳云英一直不肯说。
陈二狗则是从来不知道,隔壁县居然发现过这么惨绝人寰的大案。
愤怒在每一个人的心中燃起,大和尚语气也开始沉重了起来。
“犯下案子的那人,当时在就山谷里,正对着最后一个孩童下手……试毒!”
“用蜈蚣、蜘蛛、蛇、蝎子这些剧毒之物,一一在一个小孩子的身上做试验,想要调配出最厉害的毒药……所有人都是目眦欲裂!”
别说当时现场的人,光听着,现在的几人都有些七窍生烟。
马四作为一个劫匪,脸色都涨红了起来。
戒肉和尚金刚怒目道:“柳云英当场怒发冲冠,带着人围了上去,那人却是轻松就杀倒了一大片!最后柳云英也受了重伤,倒在地上昏迷不醒……”
“等大和尚我赶到的时候,那人已经跑了……”
戒肉一声叹息。
所有人都握紧了拳头,紧紧的。
“后来呢?”
白晴咬牙切齿的问道,这里头疑点太多了,她心中,大和尚中间肯定跳过了很多东西没说。
她听得出来。
至少有一点,为什么大和尚会知道得这样清楚?
“那人逃了……后来这事太不一般,所以就被压了下来。我只能来得及救下两个人,一个就是你那兄长柳云英,一个就是那孩童。”
“孩童?那个高官的孙子?”
白晴语调里有些不忿,就连马四的事情都暂时抛到了脑后。
这么多孩子都死了,要不是最后惹到了权贵,那该死的恶人,岂不是还要祸害更多的孩子?
结果,事情就压下来了?
那人就这样逃了?
大和尚摇了摇头。
“那孙子早就死透了,我救下的,是戒色。”
白晴突然间眼睛一热。
她后知后觉的想着,那很萌很萌的小沙弥,有现在的性格,真是一件再好不过的事情。
“哎,可怜哟!”
戒肉和尚悲凉的一声感叹,宝相庄严地诵了声佛号。
身子却是不着痕迹地凑了过来,一把拉住陈二狗的双手,偷偷将什么东西,塞进了他的手中。
脸上的表情一丝破绽都没,丝毫没有让人怀疑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