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赖茅一直在研究余味真气的问题,他要回了给余味的药丸,还有两粒,他要研究出完全能克制余味体内那股暴烈真气的新品。因为他的任务快要完成了,就要走了,必须在走之前保证余味的生命安全。
赖茅叫来了那个叫小九的黑衣女子,一男一女两个奇怪的人像看怪物看着余味,赖茅对小九说:“你瞧瞧这孩子体内的真气,你说咋办?”
小九伸出一只纤细的手指,慢慢的搭在余味的额头上,赖茅一看如此,嘲笑道:“哪有给人把脉把脑门的!”
小九白了赖茅一眼“赖大人你懂什么,少爷的真气可是汇聚到头部的。”
赖茅眼睛一瞪“这还用你说,这孩子头上的筋脉现在已经通了,唯一不稳的就是身体里的。怎么才能压制住真气不乱流呢。”
小九皱着眉头,思索片刻道:“这个功法只有十一大人练过,我不敢枉然判断。”
余味歪着头看这两个毫无头绪的大人瞎捉摸,有点着急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嘛,两个人都这么厉害还想不出来法子。”
赖茅皱着眉头“你现在的情况很麻烦,这些真气每时每刻都在冲击你的大脑,就像酒囊子,就那么大,不停的往里面倒酒,早晚会撑破的。”
余味摇着头“先生是在说我酒囊饭袋,我听得懂。”
赖茅没有理会余味的话,说“你试着运行一下功法,我看看。”
余味闭目静神,慢慢的进入了冥想,他感受到屋里游荡的天地真气慢慢进入他的身体,又找回了久违的舒适感,但是他知道不能舒适过头了。
随着气息的起伏,体内的真气宛如得到指令一样,跳跃着,随后越来越活跃,有些不受控制了,余味想收回那股真气,却已经摆脱了它的束缚,从后脑循着他的经络冲至后背,沿着一个很古怪的路径来到手腕上。
‘砰’的一声闷响。
赖茅真开双眼,只觉得自己搭在余味手腕上的手指被一股浓厚的真气一弹,他还没有做好准备,便硬生生的被弹到了地上,后背重重的和地面来了一次亲密的接触,指尖一股炙热的灼烧感袭上心头,嗓子一甜,一口鲜血却是喷了出来。
余味暴烈的真气第一次得到释放,他没有感觉到舒适,却是说不出的难受,好像脑袋里的东西被抽空了一样,头脑一阵眩晕。回过神来看到赖茅坐倒在地上,一惊之下,赶紧跑上前去,将赖茅从地上扶到椅子上。
赖茅擦了擦嘴,盯着余味的小脸,认真的说道:“我没有事情。”
随后看着自己的手指自言自语“这才七岁,这真气还得了,如果再练下去,那就是死路一条啊。”
听到赖茅的话,余味的小脸立马变了颜色,看到他被自己的真气伤吐了血,起来后丝毫不顾自己本身的伤势,而是为自己的学生担忧,余味此时的心中也是为之一动。
一直在旁边皱着眉头的小九此时说话了:“赖大人你的功夫在省里是最低的,这真气你都敢接,哎。”
随后摸了摸余味的脉搏,道:“你没事,只是受了些惊吓。”
赖茅答道:“我已经了解了,在我走之前一定把配好的药留下来。”
小九点了点头,随后冷冷的说道:“赖大人,你教他用毒,可以,所有人都佩服你的你的本事。但是这是小姐的孩子,您别什么都敢实验,出了事情你我都逃不掉。”
说完,闪身消失。
赖茅好歹也是省里唐唐六局局座,刚才当着一个小孩子的面,被一个下属这样说,脸上有些挂不住,于是,他黑着脸,对余味说到:“药肯定配好,别乱吃。”
看到余味乖巧的点了点头,他才走到书桌前,提起毛笔写着什么。
他这是在给缉查省在河南路的办事处写信,上面提及到了许多名贵的药材,和工具,他现在已经初步了解余味体内真气暴烈的原因,除了用药物克制之外,还必须加强身体的锻炼和反应能力。还有一个小步骤他只能给余味一个人说,那就是多喝酒,尤其是烈酒,这也是一种以毒攻毒的土办法。
写完书信,赖茅摇了摇头,神色凝重的对着余味说:“小家伙,你这功夫如果再出岔子,就要吃老师给你的药,平时有事没事喝点酒,这样可以对你的真气有一个舒缓的作用。哎,不过能不练尽量别练了,你只要学好了毒,将来谁都怕你。”
余味使劲的点了点头,“谢谢先生!”
赖茅微笑的看着这个小大人一样的孩子,忽然说道:“我本来就是过来教教你怎么不被别人下毒而已,你知道为什么我还会帮你这么多吗?”
余味没有开口,只是很可爱的望着他摇了摇头。
赖茅笑道:“一方面是因为你母亲,另一方面,哈哈,可能是因为人老了,能带出一个像你出色的学生,的确应该高兴。”
“现在,你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不要想京都的事物。”赖茅正了正神色道:“虽然你年纪小,但是我知道你的心性远远没看上去那么简单,所以你要记住我下面说的话!”
“你家的事情,要比你所想象的复杂的多,你要清楚一点,事情影响的局面非常大,不只是你一个人的生死存亡,但你是很关键的一个人,你死了,很无辜的人都会被牵扯进来。所以你一定要谨慎,在你成人的这些年里,你一定要学会保护自己,不许偷懒,因为将来需要你保护的人很多。”
“我以后要保护谁?”余味有点疑惑。
赖茅指了指自己,指了指老夫人的院子:“比如我,比如老夫人,比如你的父亲,这些和你亲近的人都是你要保护的。”
“老师要出去几天,给你找好了药就会京都了。”
说完,拍了拍余味的后背,往里屋走去。
这一年的时间余味早已习惯了赖茅的存在,这几天没有去乱葬岗,没有吃带毒的草药,余味反而有点不习惯了。他站在房顶上,百般无聊地踢着脚下的瓦片,底下的丫鬟又开始喊道:“少爷,上面危险,快下来。”
余味听这个声音非常不爽,回了一句:“那你去告老夫人吧。”
丫鬟们一听,这还了得,平时不发脾气的少爷今天这是怎么了,一个个吓得大气都不敢出,在底下默默地看着少爷发呆,以便少爷突然掉下来能接住。
余未见到如此景象,不由的叹了一口气,无奈的顺着梯子爬了下去,一只脚刚落到地面。
突然,一直看大门的小厮挥着手跑来了,“少爷!少爷!赖先生让我把这个小袋子交给你,他老人家说他回去了!”
余味一听这话,接过袋子喊道:“带路!”
便跟着小厮往大门口跑去,跑出大门,看到已经远走的马车,落寞的朝着马车挥了挥手。许久,拿过打开袋子一看,里面躺着三粒药丸,和一个小盒子,药丸明显比上次的小了许多,颜色也有些变化。旁边扶着一张字条,打开一看,上面写道:乖乖学习,钻研毒术,如有差错,解毒食之。练功切莫求成,勿忘吃药,慎重!慎重!京都再见!为师已走,莫送!
余味看着字条发呆,此时,他不觉得自己有多么可怜,从当初的逃亡到武侯港,再到国公府,遇到的人,他们都对自己很好,这里面的原因或许是因为那个死去的母亲,或许是自己运气比较好,反正,这个世界上善良的人还是很多的,比如那个杀了很多人却对自己很好的赖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