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叔叔这病……”阮韵倒是有些为难,不知道该不该开口。
“妈~~你跟他说有什么用!这家伙一看就不正经,指不定哪天就扬出去了,闹得外人笑我们。”还未开说,守在父亲门外的红云舒便已大叫了出来。对着秦阖无比的不信任,敌意与警惕兼具。
“姐!”阮掣早已是注意到了秦阖这个外客,直到此时才走了过来,望着秦阖目带惊奇,岔开话题道,“这小子就是孟朦姐的儿子,林诚?”
“嘿嘿,小子,走吧,咱俩先去吃饭吧——”
“哼,说不定告诉我反倒能治呢?你这小妞,话也别说得太死了。”明明都可以让对方叫叔叔了,却老是被这个十几岁的小女孩看轻,秦阖早就是心里不耐烦了,只不过一直忍着而已,并未发作。这下看她如此骄纵蛮横,终于是爆发了。笑意轻纵,跳过中间的阮掣,视线直接便盯住了红云舒。
阮掣表情一僵。
“妈,你看,他本性流露了吧?!”红云舒则是指着秦阖,一脸的正义凛然,“开口闭口就是小妞小妞,一听就不是好学生。”
“小舒!”阮韵一声呵斥。
此刻盯着秦阖,她脸上竟升起了深深的疑惑,仿佛居然看不透了。与传闻中的刁顽习性相比,“林诚”刚刚的语气确实是有点像,但又总觉得什么有点不对。
“你叔叔的病,我也托你爸妈向沿海那边的医生打听过,一直没有头绪。连是什么病都诊断不出来,你又怎么能治?”摇了摇头,阮韵到底是没有向秦阖说出一切,转头便又看向了阮掣,吩咐道,“阮掣,你先带小诚去吃饭。我累了,今天下午你就带着小诚熟悉熟悉一下固州吧……”
阮掣自然是应下了。笑容却客套了些。
秦阖也自然没再问了。面容却犹显疑虑。
一时不欢而散。
一餐饭也吃得闷闷不乐。
……
……
下午。
14点多。
吃完饭,笑着向阮韵道了别,秦阖这才从红家大院里出来。
出门之前,阮掣还是一脸淡淡微笑。
出门之后,红云舒一声娇呼,要这舅舅陪着去搬东西时,阮掣表情就变了。笑容更盛,却也歉意微生:“小诚,你看——”
“阮叔你还是去帮小舒吧,我可以的。你放心。”秦阖自然秒通人事。
“那就好。”接着则是连秦阖隔了这么多年第一次来,路知不知道都没问,阮掣便已转身重新走进了大院。
进了家后,阮韵就皱起了眉头:“小诚呢?阮掣,你怎么没陪他去一起?”
阮掣淡淡道:“这孩子硬要一个人逛逛,说是我陪着碍事。”
同是一个娘胎里蹦出来的,亲姐自然知道亲弟的心思。
阮韵当场面色一冷,便想斥责。
红云舒却又飞快地跳了出来,插嘴道:“妈,是我要舅舅帮我搬东西的。林诚也说自己一个人就行了……”
“住嘴!”
“你还敢说你叫的?你还分不分得清什么是客人?一大一小两个滑头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俩是什么心思!林诚终究是客,他母亲又与我有旧,这次先文产业的上市,更需要他们林家新海集团的资金帮助。林诚的性子传闻中虽然有些顽劣,但真到了这里,我连将他捧着都来不及!而你们…………哼!算了……”
“我也懒得说你们了……”
一番数落,阮韵脸色冷青,最终却也只是一声微哼。
见得两人面色尴尬,摇了摇头,她没再多说,这才转身就朝着主卧室走了过去——那里一声叫唤,却是已经有一个医生模样的中年人打开了门,面容严肃地向她看了过来……
……
……
秦阖倒是没想这么多。
红家一家子在他眼里都无足轻重,唯一能让他稍稍在意的,从始至终就只有这位红家主人突然间冒出来的奇怪病症。
与记忆不符是一大原因。
另一大原因,则是这病听起来,似乎竟是鬼怪导致的,充满着灵异性。
“可是真是鬼怪吗?人间的屏蔽法则不该这么薄弱啊……要解释得通,只有一个可能,那就是某个地方处于人界里的人间边缘……”
思及此处,秦阖眸光顿时就是一闪……
出了邀月山居之后,他却没有打车回家,而是沿着这邀月山慢慢踱起了步。走着走着便不由自主地又绕了回去,渐渐爬往了山顶,避着人迹。一边走,一边则是试着感应起了天地间的灵气变化。
可惜却天公不作美,始终一无所获。
直至走了几公里,来到了僻静的山腰之上,察觉怀中又有异动传来,他这才眉头一蹙,微微站定了。
“小十九?”秦阖发现了怀中小家伙的异样。
他喊了一声。
可是这小猴子却并无半点反应,依旧双目紧闭,如在沉睡。
但其微显紊乱的呼吸,却又表明了它情况不容乐观。
“在做噩梦?”秦阖注意到了这小家伙的眼珠子,在眼皮子底下一个劲地乱转,隐隐透出几分慌张与惶恐。由此忽然便想到,难道时空扭转之前的劫难,还有某种恐怖的残留?不然无缘无故地怎么做起了噩梦?
眸子深处乍现了一丝寒光。
“不行!需要快些进入修炼状态了!这么拖下去,恐怕又会发生点什么事。这红家主人的病,产生的原因多半也与固州某地脱不开干系,甚至近在咫尺也说不定……”
危机感的出现,让秦阖很快就做出了一个决定。
将小十九放回了怀里,见这一路走来附近都罕见人至,越走越高,空气越好,他便也没再另选地点。往林子深处走远了些,盘腿一坐下,他立马就开始了入定尝试与深层次的感应。
“灵魂牺牲”的绿色图标,在脑海中像被一层细密的铁丝网筛过了一般,筛成了一堆绿色的荧光粉末,竖着平铺着,并不散乱,并不游移,却也不见了原来的模样。
失去了真元法力,通过魂中一丝冥冥的感觉,亦感受不到外界游离的半点灵力了。只能模糊感知到,这些绿色荧光粉末,似乎可以成为他的灵子感官。
却终究无力去发现其中的奥秘……
接着才是其他的几种法门,然而情况却愈发令他的眉头紧皱:
修,旭煞不生;
修,鲜血不应;
修,又久久无灵动;
一个小时……
两个小时……
三个小时……
五个小时……
时光流逝,月兔落下,金乌东升,直到已经是黎明时分,他竟然盘腿坐在树下练了整整一夜,也依旧没有任何作为!
“麻烦了,这该怎么办?”
“我现在倒是下定决心了,敢于承受风险了,可这几个法门反倒对我是不乐意了。”
“难道我还得千里迢迢的,现在去一趟雅鲁藏布大峡谷,又或是阎村的那座808号小院子?”
这下事情可是大条了。
不然的话,或者他难道还得去洛原市的那条小巷子等着?等到2016年,等映虚自动送上门来?
越想越是烦躁。
晨雾升起时,他脸上正一片愁云惨淡,却突然!
“啊”的一声!!
秦阖竟哇哇大叫了起来。
胸口处传来了一阵剧痛,撕开衣襟才发现,居然是小十九无意识地咬了他**一口。透过衬衫,这小家伙竟准确无误地趴到了他的心口正中央,吧唧起了嘴。
“啊!你这小家伙——你这是要吃奶了不成?啧啧啧啧,痛死我了,快给我松快!松快啊,你这混蛋!啊啊啊啊,特么居然还拔都拔不下来,我特么…………咦?不对,这……”
一个大男人何曾被这般咬过?
还是这么敏感而奇怪的位置?!
秦阖立刻就呲牙咧嘴了起来。
想揍着小家伙,却又下不去手,相反,好不容易将这小家伙扯离了他的胸口,他竟还得小心翼翼的托着它,生怕它掉下来受一点伤。
衬衫都被咬破了,皮也被咬破了,如此“惨痛”,自是躁怒横生。
只是下一刻,正想骂它几句满天神佛时,他的动作便毫无预兆地顿住了——
面上骤然闪过了一丝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