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吟天曾听得白云三煞教导,知道这样的人练的是内家功夫,已有极深火候,最是厉害。
再看第二人时,高吟天又吃了一惊,见他双目一翻,精光四射,却正是当日曾洞庭湖上见过的“雪山双煞”中的孙正飞。
当日在洞庭湖匆匆一别数年,想不到今日在此相逢,高吟天见他转眼瞧向自己,当际转目向另一人看去。
这三个席位之中,东首一席最引人注目,高吟天和唐琳不禁都将目光移了过去。
但见得首座三人,英姿飒爽,娇娇不群,正是三个女子,高吟天和唐琳本已见过,但那时却在暗处,怎及得此时灯火辉煌。
高、唐二人见她们个个容颜秀美,英姿飒爽,不由得暗中也是一声赞息。
高吟天本以为自己自然不会认得这三个女子,怎知此时当他看到中间一人时,竟然又是吃了一惊。
原来那人二十五、六发年纪,容颜秀美,身材苗条,却不是他当年曾在洞庭湖中拚命救下的孙媚是谁?
高吟天跟踪两个小和尚时,就觉得有些熟悉的感觉,原来果然是她。
高吟天想不到她们父女都在这里,心想:“当年自己年幼无知,无意中为他们说了几句好话,实属偶然,但他们现在见我意欲救人,与他们为敌,不知会怎样对待我。”想及此时,他当际用手摸了摸蒙在脸上的丝巾,心中只怕被她认出,那时又要反脸成仇也未可知。
另一端主位上是一个怒目的和尚,年龄约在六十上下,不时口鼻歪向左边,纵目斜视,模样甚是吓人。
再看时,倒有许多人不认识。
只听得那容四少爷说道:“各位虽受皇命在先,但远道来助,小王深感荣幸。此番我大内高手能汇集群豪,实是大清皇族之幸,国家之福。”众人谦逊了几句。
那容四少爷又道:“各位都是江湖独具盛名的武林豪杰,武功精湛自不必说。”
用手一指那位横眉和尚说道:“这位法明禅师是佛门得道高僧,声名威震海内,一身正义,五年前因在文殊庙弘扬佛法,深得众僧爱戴。”
“因而被拥为护寺方丈,小王今日既得法明禅师相助,在此大会群英,为朝庭出力,可见这大漠神雕弓指日可待,哈哈。”
言下得意之极。那慧明笑道:“贝勒爷有事差遣,洒家当得效劳,只怕洒家功夫荒疏,有负王爷重托,那时就老脸无光了,哈哈!”
当下程连碧、沙天鼎等也均说了几句“当得效劳”之类的言语。
这些人向来骄横爬扈,独霸一方,都是自尊自大惯了的,但语气之中甚为恭谨,不敢有丝毫骄纵,可见那容四少爷确属大清朝庭中的重要人物。
高吟天心中暗道:“原来这容四少爷竟是朝庭中的贝勒爷,果然身世显赫,非同一般,当初在托甲镇客栈中还以为他只是一个富家商贾,真是看走了眼。”
那四贝勒又举起杯酒,说道:“各位大侠,我大清皇朝既请各位到来,自是推心置腹,不能相瞒。相信各位大侠都是江湖上一言九鼎的真汉子知晓之后,决不能与旁人说道,让对方有所防备,反而坏了大事。”
在坐诸人都是江湖老手,听得他如此一说,立刻会意,都道:“四贝勒爷放心,这里所说的话,我们谁都不会跟别人泄漏半句。”
各人都知自己受朝庭重聘而来,又均知朝庭对“大漠神雕弓”志在必得,但听了这四贝勒如此口气,心中均觉尚有其他任务,是乎比大漠神雕弓更为重要。
江湖中人都知道朝庭为大漠神雕弓花费了这偌大力气,费了这许多金银珠宝前来相请,其实各人心中不解:
“大漠神雕弓再神,也不过一张弓而已,若要攻成掠地,大可用大炮轰击,一下子一遍,威力无匹,朝庭竟然要花费如此人力物力,定有疑端。”
高吟天和唐琳心中一直存有疑问,特别是高吟天听了大师伯杨天任那天在路上提起,更加好奇,这时却知道那四贝勒便要揭开一件重大的机密,心中不禁又是好奇,又是兴奋。
只听那贝勒道:“大清太祖天会三年,那就是明朝的崇祯七年了,我大清兵马由太祖率领征伐明朝,兵强将猛,奇谋百出,所到之处,势如破竹,至此之后,我大清兵威之盛,有如神助,所到之处,从无对手。”众人都啧啧称赞。
高吟天却想起托甲镇客栈中明因大师所说的故事,又想起他那悲天悯人的开场话语,心道:“你们开邦立国,却杀人无数,所到之处尽是杀戮重现,天底下又有谁知道我们穷人老百姓的疾苦。”
只听四贝勒又道:“那时我大清兵精将广,本可统一天下,但却明南朝一个叫袁崇焕的大将军阻住,以至统一大业延迟数年之久,真是可恼。”
当下许多人随声附和,都道:“那袁崇焕竟然敢阻挡天兵,真是不要命了。”
有人道:“袁崇焕这厮可恼可恨。”
还有人道:“袁崇焕这小子真不知道天高地厚,杀了他。”议论纷纷。
唐琳心中想道:“好不要脸,你们当汉人居多,他们挥兵大势屠杀同胞,你们不但不去阻止,反而还在这里说你们汉人中抗拒敌军的人不要脸,真是不要脸得到家了。”
那四贝勒一摆手,大堂上立时静了下来,接着又道:“两国相争,英雄并起,那只是各为其主,也谈不上什可恶不可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