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耳畔狂风呼啸,被名叫十七的刀疤青年抱着,萧默迷迷糊糊,像是睡着了。
自吃了那不知名的药丸后,萧默明显感觉到自己的伤势开始好转,最起码是不疼了,原先因五毒爪沾上的毒导致的晕眩感也荡然无存,此刻被十七抱着,脸颊被呼呼大风刮得根本睁不开眼。
片刻后,迷迷糊糊的萧默感觉自己被放进一个温暖的床上,听着外面传来的轱辘声,困意潮水般袭来,萧默沉沉睡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萧默从沉睡中醒来,睁开眼,发现自己现在所处的是一个极为陌生的环境,身上盖着柔软的蚕丝被,睡在床上,两侧是木质的窗棂,窗外轱辘声转动,凭直觉,萧默知道是在一架马车里。
“我…我睡了多久?”萧默自言自语道,刚想坐起身来,却感到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自小腹处袭来,只好放弃起身,掀开被子一角,皱眉看着受伤的小腹。
只见小腹已然结痂,被贯穿和捅了一刀的窟窿已然不见,只是小腹处还有着明显的疤痕,看起来有些狰狞。
萧默心下骇然:这种致命伤就这么好了?还有五毒爪剧毒也没了?这刀疤青年到底什么来路连我这么重的伤都能奇迹般愈合
当日萧默是抱着必死的心态的,所以才能那么淡定从容,此刻回头一想才发现这刀疤青年的可怕。
翻手间碾压镇守卫队,甚至连萧安的叔叔萧永元以及董家都丝毫不放眼里,这是什么级别?并且,他为什么要救我?非亲非故的到底要干什么呢?
此刻的萧默感觉脑子里满满全是疑惑,却又不知道从何问起。
马车不知疲倦的以一种恒定的速度往前走,至始至终,十七都没有进来看过萧默,萧默感觉自己像是被遗弃了般……
时间流逝,天色渐渐暗了下来,正当萧默感觉饥饿难耐时,马车缓缓停了下来,旋即,窗帘一掀,一张疤脸映入眼帘。
十七眸子亘古般漠然,仿佛这时间没有任何事能引起他在意般,他淡然地将一晚稀粥放到萧默床前,旋即一掀窗帘,掉头就走。
至始至终,他都没看萧默一眼。
“喂,你到底是谁?要将我带到哪里去?”萧默忍不住开口问道。
窗帘外寂静无声,没多久,骏马长嘶,马车又开始前行。
“咕噜咕噜…”
回应萧默的是不间断的马车滚动的轱辘声。
这个结果萧默早想到了,萧默醒来的这几个时辰内,问了好几十次,可从来都没有一次回应,萧默都已经习惯了。
萧默咬咬牙,勉强侧过身把身旁的稀粥喝了,而后睁大眼睛,木然的望着车顶,好一阵子后又沉沉睡了过去。
“咕噜咕噜”
数个时辰后,萧默再次醒来,天色已经完全黑了,马车内伸手不见五指,黑黢黢的,唯一不变的是马车滚动的咕噜声,萧默简直快要抓狂了,在这样的环境下连修炼吸收天地灵气都不可能,毕竟一旦开始修炼,这明显异常的天地灵气吸收速度肯定会引起十七的警觉。
一张床,一个人,不变的环境,不变的声音……
人们都说死亡可怕,其实未必,人死灯灭,谁知道死亡之后的故事呢?
最可怕的其实是寂寞,把一个人丢在一个空房子内,简单枯燥的环境,没有交流,除了三分之一的睡眠时间外,面对的一成不变的毫无生机的木头,并且,你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
正常人在这样的环境下能生存一年的,不是疯子,也是疯子。
如今萧默所处的就是这样环境。这期间除了吃饭就是发呆,或者怀恋,怀恋小时候和爷爷在一起的日子,怀恋和耗子等兄弟在一起的日子,怀恋和萧芹儿相处的时光…
可是,再多的怀恋和不舍都是会完的,现如今,睡觉都是一种奢望。
“咕噜咕噜。”
萧默又醒了,萧默已经记不清这是第几次醒了,他只知道,从第一次醒来到现在最少已经过去了三个月!
整整三个月,这还不包括之前昏迷的时间!如今,伤势已然痊愈,可自己的修为却丝毫未进,依旧是强血境第七层,可最让萧默恐惧的还是…这种在马车里的日子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
像是故意考验萧默一般,马车内的窗户被钉死!窗外的景致根本看不到,按马车行进的速度,一天跑个八百一千里算普通,可这马是普通的马吗?据萧默所知,这马连续跑了三个多月,几乎就没怎么停过!
按照这样推算,此刻所在的位置少说也离石镇有十万里!
十万里…萧默心头一颤,这一辈子加起来都没跑过这么远。
洪荒大陆寥广无边,大陆共有九域,其中最小的一域也有过百万里方圆!百万里方圆何其大?普通人一生都不可能走完的路程。像沂水县所处的泠域算是九域中面积中等的一个域,而如沂水县这种小县在整个泠域数以百万计!
泠域,洪荒…萧默心里想着史料的记载,不由得有些唏嘘。
“下车”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
闻言,正在车内感慨的萧默像听见了,连忙掀开被子,一咕噜就跳下了马车。
“跟我走,别说话!”这是十七说的第二句话,说完,十七右手一个横切,套在马车上的缰绳霎时断裂,脱缰的骏马当即一声长嘶跑远了,做完这一切后的十七才徒步走在前头。
萧默一惊,乖乖的跟在十七身后,同时好奇地打量着周围。
这是一处大山山脚,抬头可看见山腰处的雄伟峻石,山上郁郁葱葱,不停的有虫鸣鸟叫,生机盎然。
山路盘桓,如今大仇得报,从封闭三个多月的马车里出来,萧默心中舒坦,一路上东瞧瞧西看看,不多会,行走在前方的十七脚步突然顿住,同时一把牵住了萧默的手。
嗯?
萧默一愣,不过也没拒绝。
牵着萧默的十七一迈步——
唰
萧默只感觉一股奇异的波动传遍全身,像是突然从岸上跌到了河里被浸湿的感觉,又像是从高空忽然坠落的失重感,等他反应过来时,场景变幻,两人已来到了一个奇异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