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一天工,韩天磊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家中。
韩天娇看见韩天磊回来,赶忙给他端茶送水,问他累不累。还拿出一份请柬来悄悄的对韩天磊说道:“舅舅家生了个儿子,明天要摆酒席了,你去吗?”
“哦!是男孩还是女孩啊?”韩天磊漫不经心的问着。
“是男孩,舅舅说你在工地上干活很辛苦,想让你去他家帮着服侍舅妈,工资也照发。等舅妈做完月子,让你留下来跟他学修车,你看行吗?”韩天娇有点期待着韩天磊的答复。
“舅舅他怎么知道我在工地上干活的?”韩天磊疑惑的问道。
“是我说的,舅舅来找你,我说你出去干活了,他就问我你这么小能干什么?我就说你在工地上做事,他和我谈了谈,想让你跟着他,我不知道你的意思,所以先问问你。”韩天娇如实的告诉韩天磊。
“他早干嘛了,我不去,我在那干的挺好的。”韩天磊赌气的一口回绝。
想想自己的亲友们哪里还有亲情,自己家有钱的时候,那些亲戚每天串门子拉关系的。现在落难了,再也没有一个上门,就连舅舅也是因为愧疚,现在肯定又是因为没有时间照顾舅妈,这才会想到的自己。
“小磊啊!我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但他毕竟是我们的舅舅啊!我也想过了,你还这么小,总不能一辈子做工吧!你看舅舅开了家汽车修理厂,你不如跟他学修车去,有自己的手艺将来也好找活干嘛!”韩天娇努力的劝着弟弟。
“学修车,我也想啊!问题是得过爸爸这一关才行。”韩天磊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
“暂时先不要告诉爸爸,就说在别的地方学修车,他也不会去看的。爸爸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喝酒,咱们的事情他也不管。如果告诉了爸爸,他一定不会同意,还会骂我们的。”韩天娇说出自己的主意。
“我怎么就没想到呢?行,我们就这么办。我先去服侍舅妈,等她做完月子就跟舅舅学修车去。”韩天娇一语惊醒韩天磊,他连忙满口的答应。
“小磊,你去舅舅那,可不比在咱自己家,有的事情你要做到眼明手快,不要让别人催着你去干,要自己先去干,这样人家才会喜欢你,不排斥你,知道吗?”韩天娇不放心的叮嘱着韩天磊。
“嗯!姐姐,我知道了,我会让他们喜欢我的!”韩天磊信心满满的点头应道。
在舅舅家吃了请客饭,韩天磊就留下来服侍舅妈了。
舅舅家住的是公家的老式房子,虽然还是狭小简陋的,但毕竟是朝东南的房间,整天都有清新充沛的阳光,爬上陡峭的小楼梯,还有一个屋顶露台,可以晾衣服,方便及了。
舅舅没有时间呆在家里,每天天一亮就去修理厂工作。
这时韩天磊就要跟着起床,出去买菜回来给舅妈做有营养的早餐。等舅妈吃完早餐睡下,韩天磊还要挑满水缸,帮刚出生的表弟洗换下来的尿布,然后胡乱吃点早饭又开始忙着做午饭和家务。
舅舅家离菜场有段距离,一大早,韩天磊就要提着菜篮子早早的赶到混杂着各种腐烂发酵气味的菜场,挑选舅舅交代要买的几样小菜回家。
到了家,立刻忙着给舅妈做早饭,然后端到房间里叫醒舅妈吃早饭,自己把地上扔得到处都是的尿布捡起来放到盘子里,拿到河边去洗。
韩天磊长这么大还从来没有洗过尿布,以前妈妈在世的时候,衣服都是妈妈洗;现在的衣服也是姐姐在帮自己洗,他什么时候洗过衣服了。现在不仅要洗舅舅一家人的衣服,还要帮表弟洗尿布。
在河边,洗衣服的都是一群中年妇女,她们看见韩天磊夹着盘子来洗衣服,都会热情的跟他打着招呼:“嗨!小帅哥,又来洗衣服啦?”
“嗯!”韩天磊总会脸红的答应她们一声,然后快速的蹲下来洗衣服。
看到韩天磊腼腆的样子,往往惹得她们是一阵大笑。
特别是当韩天磊不小心把尿布上的大便抓了一手哇哇大叫的时候,更是令她们捧腹不禁。
看着手上沾着的大便,虽然不是很臭,往往韩天磊还是要挤鼻子斜眼睛的做着各种表情,然后把手狠狠的放进水里去洗,再打上香皂洗几遍放在鼻子上闻了又闻,确定没有异味才甘心。
看着韩天磊做出各种丰富的表情,惹得她们更是大笑不已。这让韩天磊不由也跟着她们傻傻笑了起来。
洗完衣服和尿布,韩天磊还要踩着陡峭的楼梯往阳台上爬,去那晾晒衣物。
那时候的韩天磊个子矮小,每天挑水的任务很是为难着他!每天必须要挑满三担水,水缸才能满。小小个子的他担着扁担刚好使水桶离了地面,晃晃悠悠的担着空水桶去河边打水。等水桶装满了,韩天磊可就得使出吃奶的劲才能站直身子,挪着颤颤巍巍的身子一步一步的艰难往回走。
水缸挑满了,又到忙午饭的时候。韩天磊又要把早上买的鱼和排骨拿出来炖汤给舅妈吃。
好在舅妈也不是个很挑剔的人,不然就凭韩天磊那三脚猫的手艺,恐怕没三天就让他卷铺盖走人了。
就这样,把舅舅家大小活计都包揽了下来,又是照顾舅妈坐月子又是帮表弟洗尿布的,事无巨细,样样都是韩天磊亲力亲为,足足干满一个月,舅舅才答应带韩天磊进他的汽车修理厂做学徒。
韩天磊跟着舅舅来到他的修理厂,看到舅舅的修理厂原来只是租的一间一百来平方的门面房,里面到处都摆放着油乎乎的工具,墙上也有乌黑的油渍。半空中吊着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周围围着四个比自己大点的工人正忙着抢修它。
看到老板带了个新人过来,修车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活,朝老板笑着问道:“老大,又收新徒弟啦!看样子咱们的场子要越开越大了嘛!”
“当然啦!咱总不能老是窝在这么小的地方打天下吧!大家说是不是啊?”舅舅开起了玩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是我外甥韩天磊,以后就在我这干活了,你们今后要多教教他啊!”舅舅把韩天磊介绍给了大家。
“好说,你老大带来的人,我们能不尽心教嘛!只是他这模样像是能吃苦的人吗?”看着秀气的韩天磊,修车的几个师傅有了疑问。
“我能行的,我都在工地上做过工了。”韩天磊赶忙表明心迹。
“那就好,一起来吧!”众人又开始忙起了手上的活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