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遇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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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是这样偶然的一倒,让葫芦刚好避开了一支穿墙而过的利箭。

  利箭几乎贴着葫芦的天灵盖嗖地飞向雁云。

  雁云见状,立即右翻躲开。

  两匹马儿受到了惊吓,纷纷朝屋外跑,一前一后险些撞上,一眨眼功夫跑没了影儿。

  “有埋伏!”雁云刚已经从马背上抽出了剑。

  “真怂!”葫芦瞅了眼两匹马儿跑路的方向,咬牙切齿道。

  还来不及细想,嗖嗖嗖又是三箭,两人就算躲避及时反应够快,也仅仅是贴箭而过,惊险万分。

  箭声再次传来,此番比刚才更多。

  雁云与葫芦相顾,会心一笑,如猫般轻灵地跃上房梁。

  随之而来的是万箭齐发。

  这破庙土墙哪经得起这般折腾,三两下就成了筛子,不消片刻,墙垮了一大半。

  到处都是黑压压的箭矢,这门外不知埋伏了多少弓手。

  “最近得罪谁了?”葫芦小声问她。

  “我还想问你呢,又偷谁家宝贝了!”她瞪了他一眼。

  “来了。”葫芦目光往门口一扫,一队黑衣蒙面人从大雨里走进来,来的人有九个,

  这下好办了,假设弓手不是这九人,只要他们一进来,外面的弓手就不会放箭,以免误伤自己人。

  两人相视一眼,从房梁上跳下来。

  黑衣人见两人现身,立刻围了个严实。

  “你们是什么人?为何下此杀手?”雁云语毕,剑已出鞘。

  只听黑衣人中的领队冷冷一摆手,九人群起而上,当即与雁云葫芦两人杀到一起。

  黑衣人皆用双刀,招式所向皆为脖颈、胸膛、脊椎等要害,目的明确,就是来取命的。几番交手,雁云看出来这些人明显是冲着她来的。

  破庙虽宽敞,却也难以令她舒展身手,十一人打作一团,吃亏的是雁云葫芦二人。

  一念及此,雁云与葫芦转身奔向大雨之中,借雨之势,一来藏身匿踪,二来放开了打。

  嗖!

  雁云面前,一把利箭从雨幕中破空而来。

  葫芦冷哼,目光如鹰,顺着利箭的来处瞄去,那方向他来时有所留意,是破庙一侧两丈开来的地方,有一排草垛,若他想得没错,那正是弓手藏身之处。

  雨依旧没有要停歇的意思。

  水气形成的水雾弥漫在空气里,加上昏沉的天色,目光所及之处皆是一片灰茫茫,就连近在眼前的破庙也只有个绰约轮廓。

  两人背靠着背站在雨中,尽可能留心着身边动静。

  雨水顺着雁云的脸颊流下,只听她道:“他们因我而来,与你毫无瓜葛,你若马上离开这里,想必他们也不会追究。”

  身后的葫芦沉默不语。

  雁云见雨帘中隐隐有人影出现,压低了声音催促他:“还不快走?”

  只听身后之人不急不慢道:“走了哪还叫结伴同行。”

  背靠着背,她受到了来自他胸膛的振动,沉着有力,犹如为她平地筑起牢固堡垒。

  嗖嗖嗖。

  黑色箭矢划破雨帘射来。

  “开打了!”葫芦的声音轻快得没有丝毫紧迫,一个凌空翻避开箭矢,随即一掌排开一个冲向他的黑衣人,黑衣人被这道迅捷如电光一般的掌力震碎心脉,立弊当场。

  好生了得的掌法,雁云暗惊,这时面前刀光一闪,她立即侧身,雪亮刀刃从她眼前一晃而过,带起强劲的余威硬生生将雨水划开一道空隙,她看得分明,那一瞬即逝的空隙之后,是一双杀气腾腾的眼睛。

  她负剑于身后,疾退一步,让出一臂距离。

  来者见她退让,当然欲追愈烈,接连抢上数步,对准她的脖子又是一刀。

  这一双刀合击显然不给她留半分活路。可这霍雁云岂是等闲,刀锋探喉她连眼睛都不眨,左脚飞快向前一个利落马步,稳稳地占下此人收招落力之位,与之同时她重心向下一沉,灵巧避开这雷霆一击。

  此人出招时身随力走,向前倾扑,此时一击落空又被她抢占了落脚之处,因而前倾之势不减。现在后悔为时已晚,雁云左手早已酿足了内力,逆他之势起手便是一掌,刹那之间再反手一剑割喉而过。

  再看那边,葫芦顶着箭雨又撂倒两个。

  “这放箭的真让人心烦,我去收拾他们,这里交给你了。”他说完三两步朝草垛方向奔去,消失在雨中。

  只见那箭雨角度骤地收紧,俨然齐刷刷朝着这位不速之客射去,不消一会儿,射出的箭矢从先前的井然有序到慌不择向,看来是被他打了进去破了阵列。

  两盏茶的功夫,雁云这边接连放倒了四人,九个黑衣人,现在只剩一个站在她面前。

  此时雨小了些,她与杀手对峙着。

  “如实交代,我让你死得痛快些。”雁云眯起眼睛,雨水顺着她的面廓淌下,描摹出无常杀机。

  那人不发一言,双眼炯毅,竟视死如归。

  这等气魄,俨然如十六行暗羽楼的杀手,常年刀口舔血麻木不仁,大限将至时,倒熠熠有神,如同回归故乡一般。

  阎亦童的人?雁云心中当即想到此人。

  也正是她这一瞬的走神,黑衣人趁虚而入,向她掷出暗器,那是三个她再熟悉不过的铁蒺藜。

  嗖一声。

  雨中斜飞出一箭,打掉其中一枚铁蒺藜。

  这个空档雁云连忙躲过,朝箭矢来处一瞄,葫芦正手持长弓,四周倒下十几具尸体,而他的下一箭已经对准了黑衣人。

  “慢!”雁云急忙说道。

  葫芦一脸不解,却未放下弓箭,远远对她面前的黑衣人喊道:“老实点啊,我箭术不精,没法儿一箭毙命,只能射个半身瘫痪,那样你更倒霉。”说罢,又朝前面疾走几步,离她二人近些。

  都这时候了,他还有闲心说笑。

  她心道无奈,躬身在地上挑了一块小石头,掂了掂分量,兀地指间发力,石子如疾光般打中黑衣人膝盖,他猝不及防,一个踉跄,单膝跪地,下一瞬只觉眼前劲风扫来,猝不及防。

  雁云一脚踢他下盘,右手迅速钳住此人一条手臂,手指掐着他的脉门。

  “弓给我!”她对葫芦道。

  葫芦把弓给她,她左手飞快扯过弓,弦朝下一横,套在黑衣人脑袋上,一脚蹬住他的背,弓弦立刻勒紧他的脖子。

  雁云一手提着弓柄,一手扣着此人脉门,出手利落,葫芦在一旁拍手叫好。

  雨渐渐停了。

  雁云不理葫芦,冷声逼问弦上的人:“你是谁的人?”

  “休要废话,杀我便是。”黑衣人被弓弦勒得面红耳赤。

  只见雁云眉头一挑,一旁的葫芦心中开始为这个黑衣人感到不幸。

  雁云不怒反笑,徐徐放下了弓。

  黑衣人猛地吸了一口气,与此同时,却感到偏历穴上一阵突如其来的剧痛,这奇峭的手段牢牢地掌握着痛苦的根源,偏历穴之后,他背上的神堂、大杼、心俞三个穴位接连传来裂骨之痛,正如烧红的尖铁对准了弱患直击而下,黑衣人就算意志坚如磐石,也难以忍受这般折磨,嚎声如同野兽一般震撼。

  葫芦在一旁看得冒冷汗,银针楼的手段,简直令人战栗,神堂、大杼、心俞都是人体脊柱上的大穴,互通神经脉络,雁云如今同时打这三穴,等同于将痛苦由经脉传遍脊柱再到周身脊骸,那疼的不是肉,而是骨髓,若是力道足够,被击打之处将留下永久血瘀,阻碍经络运行,削弱对方功力。与之相比,葫芦觉得之前挨她的那几针,真心不算什么……

  “说是不说?!”她话音刚落,手指已经静静地抵在了他的太阳穴。

  黑衣人猛地瞪大了眼睛,满眼惊惧。

  “阎……阎亦童……”

  雁云一怔,对葫芦说道:“搜他的身。”

  葫芦虽然不解,但是照她所说,把这个黑衣人从头到脚搜了个遍,并没有搜出什么。

  葫芦伸手正要揭开此人的蒙面,却被雁云止住,她放开此人,道:“我且饶你一命,你回去传话吧,就说,姓霍的等着他阎亦童亲自来战。”

  黑衣人没想过霍雁云会放过他,狐疑地起身,警惕地小步退后,确定她并无追杀之意后,托着一身伤痛快步离开。

  在那人走后,雁云立即对这些尸体搜身,得到一点线索,来的这批人身上没有一样东西:钦天神威的银牌。而黑衣人说是阎亦童派来的,她却并不尽信,此时阎亦童应该刚收到她让探龙送去的信,若阎亦童生变,断不会挑在这个时候下手。

  如此一来,倒像是有人铁了心要离间她与暗羽楼。

  此时,马蹄声传来。任公子和白灵灰头土脸地回来了。

  “你还有脸回来,刚才瞧你怂的!”葫芦揩去脸上的雨水,指着任公子的马鼻子就骂,任公子耷着脑袋,任由他叽里呱啦一顿吼。

  雁云远远看着他,她的两边,一边是满地的尸体,向她展示了前路上迷雾重叠的阵局;一边是活蹦乱跳的葫芦,强行令她难以忽视这真实的当下。

  “你看我俩现在这一身湿漉漉,得赶紧找个地方规整一下。”他一本正经。

  雁云看了他一眼,翻身上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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