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第二次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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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边客冷哼一声:“既然叫我一声师父,为何还要越过此树?”

  雁云笑靥嫣然:“徒儿上前给师父请个安,何错之有呀!”

  云边客道:“闲话休提,此人此事,你就此清断,即刻离开吧。”

  “师父,你抢徒儿的人在先,以大欺小,还让我就此清断,委实不讲道理。”雁云走到云边客面前,又指了指树下的葫芦,道:“此人是徒儿先抓到的,理应由徒儿发落。”

  葫芦本已神志模糊,昨晚他中了云边客三掌,刚才腰上还受了他一剑,此刻不死不活地听着这师徒二人的对话,连吊儿郎当的力气都没有了。

  雁云问:“师父这是把他怎么了?”

  云边客道:“三掌一剑。”

  什么?!三掌一剑?!葫芦岂还有命在?!

  看到她的惊讶,云边客道:“此人为师必须拿下,你切莫阻扰,他是死是活与你无关。”

  雁云笑了一声,看着云边客那双凝结了冰霜般的眼睛,道:“师父答应徒儿不伤他性命在先,现在又反悔,那总得给一个说法吧,为何要定了此人?他又是谁?”

  云边客不答。

  雁云道:“如果徒儿不把此人交给师父,师父是要对徒儿大打出手吗?”

  “即便神佛挡道,亦不留情面。”

  她一愣。

  树下的葫芦,依旧靠着树倚坐着,虽然面朝着她,却似乎没了动静。

  雁云背起手,慢慢转过身去,朝前走了两步,又停下来。

  短暂的沉默之后,只听她语气放沉了:“那只能请师父恕徒儿无礼,暂且撇开师徒关系了。”

  话音刚落,她转回身再度看向云边客,一双锐利的眸子带起风云,语气冰沉:“我以十六行行主的身份,向你黑羽寡头云边客要个说法,我分明只派你暗中跟踪追查此人,你却两次对他下此重手,那我问你,他到底是何身份?你要从他口中得到什么消息?”

  即便刚毅如铁,云边客的眼底还是闪过了一丝诧异,他并未料想到她竟动用了行主之权,好个乖徒弟!

  半晌僵持后。

  云边客拳掌相接,微微躬身,声音极为淡漠:“回禀行主,属下受前行主密令,暗中调查一桩旧事,属下跟踪此人之后,推断此人知道些情况,因此将他绑来审讯。”

  她接着问道:“他是谁?父亲让你调查的是什么事?”

  云边客答:“此人身份尚且不明,此密令由前行主所授,属下承诺过前行主,不得向任何人提起。”

  看师父态度坚定,雁云便知道此事在他口中已到了尽头,于是停止追问,转了话锋:“此人曾擅闯银针楼盗取三丝银未遂,被我拦下,我暂时还未曾发落他,他的命是我的,你取不得;若还要审他,也得要他能活着,能开口吧?”

  说到这里,雁云向葫芦走去。

  与云边客擦身而过的那一刻,她全身毫毛都竖了起来,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师父的手,她做好了十成的准备,以防他手中那条蛇王骨鞭突然横扫过来。

  说实话,若硬是与师父交起手来,她全然没有胜算。

  十六行的黑羽寡头,是凶煞人间的活阎罗。

  云边客却并没有出手。

  她趁势快步走过去,探他鼻息,掐他的脉搏,皆微弱如丝。

  这时,葫芦微睁眼睛,眸子如暗淡无光的星辰,竟还能带着零碎的笑意,他张口说了,什么,声音很低弱。

  她不由分说地扶起他,才发现师父的那一剑刺穿的是他的右腹,血淋淋的伤口让她触目惊心,好在这一剑并未伤及脏腑。

  “你今天以行主之令救下他,便是破了你我师徒情分。”云边客收了蛇王骨鞭,说道。

  雁云将葫芦扶上马背,转身面向云边客,道:“师父既然一直跟踪此人,未曾远离,便一定知道在破庙之时,他为徒儿倾力一战,于理,徒儿不能见他死在师父手中不管不顾。”

  说到此处,她忽然抬头直直地看着云边客的眼睛,质问:“破庙一战,有人冒充阎亦童的人要取徒儿性命,若师父在场,为何自始至终冷眼旁观,置徒儿于不顾?”

  云边客看着伤心的雁云:“区区几个杀手,何以伤得了你。”

  雁云悻然一笑,双膝跪地,对他磕了三个响头,道:“今日徒儿实属无奈才以行主身份命令师父,师父日后责罚徒儿悉数领受,若师父还是气不过要将徒儿逐出师门,雁云莫敢不从。”

  说罢,雁云起身上马,驾着白灵牵着任公子,朝来时的路走去。

  云边客盯着她离去的身影,眼前却依然是她刚才那满目的伤心委屈。

  顺平镇挨着江陵城,又紧邻官道,常有车马往来,但多为官家人。而那红尘酒家旁就有一间官驿,这达官显贵的,不着急歇着的就直截路过顺平镇,去江陵城中落脚了;就算有临时要休息一下的,也是往官驿里去,肥差好处都轮不着客店。

  客栈小二正倚着门框打着哈欠,心里盘算着何时才能又遇到一个像今天早晨那位姑娘一样阔气的主。

  刚这么一想,便看到眼前两匹骏马骤停。

  白马背上下来的人,正是早上那位姑娘,她一下马,便说道:“赶紧招呼两个人来,把他送到楼上房间去。”

  小二得令,屁颠颠地招呼了另外两个人过来,只见马上之人浑身是血,腰上还有个血肉模糊的大口子,小二吓得惊呼一声,却又不敢怠慢,连忙几个人一起将他抬下马往楼上房间里送。

  雁云走到客栈掌柜跟前,道:“给我纸笔。”

  掌柜赶紧递给她,一边打量眼前的这位清秀姑娘,一边回想起昨天她跟那男子出现在客栈时的落魄样子,心中连连惊叹,这年头的稀罕人真是层出不穷……

  “你马上去江陵城最好的药店找最好的大夫来,还有,把这张方子上的东西一个不少地带回来,速去速回!”雁云将写好的药方给到掌柜,从袖中取出一粒指甲盖大小的金珠递给他,又道:“这些你拿着,足够所有花销了,事情给我办妥,否则我拿你是问!”

  掌柜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颗金珠,双手捧过来,脸比弥勒佛还要开心,连连说道:“好好好!姑娘您放心,小的立刻去办!亲自去办!”语毕立刻招呼一个伙计去赶车,出客栈门时还不忘吩咐:“店里有贵客,都给我伺候好咯!”

  交代好事情后,雁云来到葫芦房间,小二眼疾手快,送来了热水和绷带,还有些乱七八糟的伤药。雁云为葫芦把脉,他脉象虚弱,明显受师父掌力所致,不同于上次寒疾发作时那般怪异。

  看他脉象,师父的三掌并未使出全部内力,否则葫芦连一掌也挨不过。看来师父确实并非想取他性命,只不过要审问他几句罢了。不过,他竟能让师父打出三掌外加一剑,雁云苦笑,此人平日里吊儿郎当说话老是没谱,没想到却是一副硬骨头。

  对伤口做了简单的处理,雁云对身边待命的小二说道:“你先帮他清理一下,换身干净的衣服。”

  “好嘞。”小二应道。

  雁云推开门走出去,此时快正午了,如果一切顺利,一个时辰之内掌柜应该能赶回来。

  唉。雁云叹了口气。

  最开始是阴三来到天守阁,告知她当年邓渊杨汛叛乱之日,叛贼里混入了神秘势力;接着她收到阴三的书信和匣子,信里写在他所辖南四行里查到了奸细,奸细身上搜出刻着“钦天神威”的银牌;出江陵城就遇到了自称是阎亦童派来的杀手;再是葫芦被师父一路追踪,还被打得不省人事。

  这日子没过几天,诡异的事情却是接连不断。

  雁云眯起眼睛,看着远处的山,心想道,丹青峰隶属于江陵府,按位置来看,以江陵城为中心,西边峡州乃西四行所在,东边复州乃暗羽楼所在,南边岳州则是南四行。若以距离来算,岳州离得最远,而峡州和复州各在江陵城一西一东,相对更近且路程大约一样,快马加鞭需要两三天。

  她从丹青峰到江陵,再出江陵,恰好三天。若说在破庙设伏的人西四行或是暗羽楼,从时间上推论是完全行得通的。

  阎亦童,她当时就已经觉得不可能是他。

  雁云闭上眼睛,细想,阎亦童冰冷无情,当年父亲曾说,让阎亦童执掌暗羽楼是最合适不过,一声“阎掌事”换来暗羽楼的赫赫威名,令多少江湖人闻风丧胆;西麟使张沛,则为人八面玲珑,凭三寸不烂之舌为十六行解决了不少麻烦,雁云将他提拔为西麟使,正是看中他有此天才,是游走于官商之道的一把好手。

  此二人,也是当年助她夺回天守阁的人,若是生了异心,何必多此一举。破庙埋伏之势,雁云更愿意相信是有人蓄意嫁祸。再回想阴三在南四行找到带着“钦天神威”银牌的奸细,或许是他们从天守阁一战后蛰伏在了南四行中,趁她下山施离间计,安排了一场栽赃嫁祸的埋伏?

  “姑娘,小的已经按姑娘吩咐将里面那位客官梳洗整理了。”此时,小二推开门,走到雁云身后说道。

  雁云点点头:“好,你退下吧。”

  她来到床边,床上的葫芦面色苍白双目紧闭,与昨天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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